符玄感知着身上的束缚,眼神还带着未消的迷离,声音发颤又懵懂,
“这、这是什么玩法?”
星宝一怔,原本炽热的眼神瞬间清醒,脱口而出,
“不是你做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茫然。
符玄下意识扯了扯缠绕在手腕的藤蔓,却发现看似柔软的青草坚韧如铁,任她如何用力,藤蔓反而越勒越紧。
星宝调动神权试图熔断束缚,璀璨的神力却如泥牛入海,在触碰到藤蔓的瞬间便消散无踪。
“这不可能……”星宝瞳孔骤缩,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蓦地,她突然想起镜流“极尽升华”时爆发的神性光芒,猛地转头看向墓碑,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大罗了……?”
话音刚落,缠绕在她脖颈的藤蔓突然收紧,紧接着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在空中摇曳两下,像是在无声嘲讽。
星宝嘴角狠狠抽搐,转头看向符玄,哭丧着脸道,
“咱俩可能要遭重了……”
符玄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妻前目犯一时爽,被发现后火葬场。
可攥着藤蔓的指尖刚渗出冷汗,她突然反应过来,咬着唇瓣梗起脖子。
不对呀!
自己分明也是星宝的伴侣,平日里三人相处时她可没少撒娇耍赖,凭什么要怕?
这么一想,她突然来了底气,腰板瞬间挺直,甚至还挑衅似的挺了挺小胸脯。
沾着露水的藤蔓还缠着她的手腕,她却仰起头直直看向墓碑,眼尾泛红的眸子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倔强,
“就算大罗又如何?”
“我……我本就是星宝的人!”
话音刚落,无忧镇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骤然变色,白昼瞬间化作深夜。
皎白的光轮自云层中浮现,月光如纱,却泛着诡异的青芒。
空气中弥漫起若有若无的寒意,坟前的花朵开始簌簌发抖,花瓣如雪片般坠落。
下一瞬,
一道婀娜身影踏着月光缓缓降临。
鎏金冠冕上镶嵌的夜明珠在月色下流转着光晕,拖地的宫装绣着繁复的云纹,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金芒。
薄如蝉翼的面纱下,隐约可见女子精致的眉眼,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正凝着两团几乎实质的寒霜。
星宝和符玄瞪大了眼睛,望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两人被藤蔓捆得动弹不得,赤身裸体的窘迫让她们的脸涨得通红。
符玄急得直蹬腿,冲着空气大喊:“镜流!你在干什么!没看到来人了吗?”
星宝也跟着嚷嚷:“镜宝,先把我松开啊!我这来了个陌生人!”
月光下,那女子缓步走来,鎏金冠冕随步伐轻晃,声音清冷如霜,
“好个不知羞耻的孽障!”
“不过片刻不见,便在我安息之所行此秽事?”
“若我真已仙逝,尔等还不得将这天地搅个天翻地覆?”
两人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符玄脑袋嗡嗡作响,望着那踏月而来的身影,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镜流?”
星宝则是彻底宕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吧?你怎么换了副模样?!”
下一秒,她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镜流身上的鎏金宫装和冠冕,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哇!这造型绝了!”
“该不会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惊喜吧?”
说着,她夸张地“吸溜”一声,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活脱脱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镜流:“……”
“孽障!”她气的银牙都快咬碎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胡言乱语!”
说实话,她之前还觉得对星宝有些愧疚。
可如今看来,这份愧疚简直可笑至极!
她是真没想到,这只邪恶小浣熊竟能在自己“衣冠冢”前做出这等荒唐事!
即便此事是符玄先起意,但你也太经不住诱惑了吧?
镜流玉指捏的吱嘎作响,想起之前在理想国,面对创世神明的欲望之力,她都能为了星宝守住本心。
可眼前人呢?
竟如此轻易地辜负了她的坚守!
不行,越想越气!
她看着两人挣扎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那就好好玩吧!”
说话间,缠绕在星宝与符玄身上的藤蔓骤然消散。
两人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惊觉体内力量如流沙般飞速流逝——不过眨眼间,她们便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紧接着,原本皎洁的月光突然诡异地转为猩红。
远处坟前的野花在血色光晕中疯狂扭曲生长,花瓣化作细密的绒毛簌簌飘落,沾在两人滚烫的皮肤上,痒得令人发颤。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符玄惊恐地挣扎,却发现四肢如同被无形锁链束缚,连一寸都挪不动。
星宝望着周遭熟悉的场景,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惊恐道,“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镜流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鎏金冠冕下的眸光寒如冰刃,
“现在知道错了?”
“哼,晚了!”
“既管不住自己,便好好尝尝这「求而不得」的滋味!”
她抬手轻挥,血色月光骤然凝成万千银丝,如蛛网点缀在两人周身。
那些丝线看似轻柔,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激起连绵不绝的战栗,将她们困在某种极致的混沌边缘,如同被悬在云端却永远触不到终点,意识在虚浮与紧绷间反复拉扯。
(■懂的都懂
……
不知过了多久,猩红月色渐渐褪去。
镜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滑落的鎏金宫装,珠串轻响间转身回眸。
只见符玄与星宝瘫软在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眼底残留着未消的涟漪与劫后余生的恐惧。
坟头的青草不知何时已重新恢复翠绿,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嘲笑两人的不自量力。
镜流见状,满意地颔首,鎏金冠冕下的眉眼终于褪去几分寒霜,
“此番惩戒,也算让你们知道分寸。”
又是好半晌,两位少女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勉力凝聚残存的力量,为自己具现出衣衫。
她们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镜流,浑身还在止不住地轻颤,眼底的惧意如同深潭里的墨色,挥之不去。
但,星宝毕竟是老油条,心理素质可比符玄这个雏儿强太多,转瞬便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嘻嘻的问道,
“镜宝,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镜流见状,也没训斥,反而慵懒地舒展腰肢,“可还记得我曾领悟的神技?”
星宝一愣,目光在镜流华贵的宫装与冠冕上游移,突然瞪大眼睛,“恶鬼道那个因果神技?!”
镜流轻轻颔首,“正是!”
“此身名为太阴星君,本是六道阴属,在无穷岁月前被魔祖镇杀。”
“如今我以「剥魂箓」篡改其位格,剥夺其存在,借这身份现世。
符玄心中震撼不已,犹豫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你的本体……去了何处?”
镜流神色微微一顿,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星宝,语气却依旧淡然,
“在另一个世界。”
“碍于诸多因果牵扯,暂时无法归来,故而只能以此身示人。”
星宝眨了眨眼睛,突然浑身一僵。
她神权本能地捕捉到镜流神魂深处,还残留着与未知力量交锋的波动。
那些隐晦的气息让她瞬间明悟,为何镜流今日会如此震怒。
——她直面过能与自己神权同源的诱惑。
而那神权的主人,也只有……
想到这,星宝艰难的道,“你居然没有被他的权能……”
镜流冷哼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连区区诱惑都把持不住?”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星宝心头,她的指尖死死攥住衣角,连耳朵都烧得通红。
一旁的符玄却是一头雾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镜流抬手理了理鬓边珠翠,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我在升华之时,见过星宝的那位「爱人」。”
她特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以那人的身份,你当能明白我为何动怒。”
符玄脸色骤变,倒抽一口凉气。
她自然知晓星宝的爱人是「死亡」,却更清楚对方背后隐藏的另一个身份——色孽。
能在色孽的诱惑下守住本心,这需要何等的意志?
再想起自己方才的荒唐行径,她只觉得脸颊发烫,像个跳梁小丑般可笑。
“罢了,前尘旧账便不再提。”镜流语气淡得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此番重临,不过是借这身份推进先前计划。”
说着,她突然抬眼望向星宝,眼底的霜色悄然融化成月华般的柔光,欲言又止间忽而轻笑出声,
“有些话不必挑明,但还是得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