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9岁的大守护者宣布,阻止贝洛伯格上下层区自由出行、切断与外界附属城邦的联系,并将所有银鬃铁卫召回。」
「筑城历360年,以大守护者不通民生为由,上城区演化出“贵族”,并设立“参议院”,监督大守护者的职权。」
「筑城历400年,附属城邦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再次被寒潮吞噬,无一幸存。」
「筑城历450年,参议院发表文件,不再对下城区提供援助物资,也不再需要地髓石供应,并于同年彻底断绝与下层区联系。」
「筑城历451年,参议院再次发表文件,不再承认下城区居民贝洛伯格人的身份。」
「筑城历500年,“欣欣向荣”。」
「筑城历600年,“欣欣向荣”。」
「筑城历686年上半年,傀儡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兰德继任。」
「同年,上城区,一个名为“牧”的年轻人,走进了贝洛伯格精神病院。」
“姓名?”
“......牧·索托斯。”
“性别?”
“他告诉我,应该回答你......阿帕奇直升机......”
听到这话,男医生的手猛地顿住,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紧紧盯着这个脸上涂抹着消愁油彩的黑瞳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索托斯先生,你应该明白,你的精神分裂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他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之所以还没被赶去下城区,是因为你的母亲,莎布·尼古拉斯女士在那些贵族老爷身上耕耘的结果。”
“我不希望你白白浪费她的付出。”
“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牧没有言语,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主治医师。
直到把那医师看得浑身发毛,他才失落的低下了头,小声回复道。
“医生,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我今天来找您,是希望您能用专业知识,如实的回答我一件问题。”
牧低着脑袋,也不等医声回答,便自顾自的小声说道。
“很久之前,有一位神明。”
“祂看到了一个即将覆灭的世界。”
“那里的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每日苦苦挣扎只为求活。”
“于是,祂动了恻隐之心,将那覆灭世界的源头活化,转变为取之不尽的食物。”
“就如祂设想的那般,在那之后,人类不再为生存而烦忧,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可......”牧的语气陡然一转,眼底缓缓流下血泪,划过了嘴角那猩红的唇妆,
“......为什么才过了两百年,那些原本互相抱团取暖的人,就变得阶级林立,秩序森严了呢?”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在质问着什么。
“为了权势杀亲弑友,不顾未来,忘却初心。”
“为了财富背信弃义,出卖良知,丧失底线。”
“这究竟是......为什么......?”
男医生闻言,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了一瞬,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索托斯先生,你来这里是做定期检查的,而不是来做社会学调研的。”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那些历史循环问题就交给你口中的神去解决吧。”
“我们只是凡人,不堪大用!”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两个白色塑料瓶,伸手递给牧,动作中带着一丝急切,像是想要赶紧结束这场对话:
“一日一次,口服,可以缓解你的躁狂症和幻视。”
“我看你现在条理十分清晰,应该可以回马戏团,替那些贵族老爷们表演了。”
“我还有事,你也早点回家,别让你母亲担心。”
说罢,他匆匆看了看时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房间。
牧默默注视着医生离开的背影,半晌没有言语,只是神色愈发失落。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钟表指针“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消毒水的气味也在医院越来越少的人影中逐渐减轻,混合着一种压抑而沉闷的气息。
突兀的,
牧的脑海中传来了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
「显而易见,没有人会相信我口中的真相。」
「就像是没有人相信」
「——你的母亲是黑暗丰穰女神一样。」
牧闻言,身体猛地颤抖了一瞬,随即抿了抿唇角。
“是母亲拯救了这个世界,救赎了无数本该死于寒潮的普通人。”
“这颗星球的每一个人,都依托于祂的血肉而生......”
那声音接过了牧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是啊,可现在莎布厌倦了被自己赐予生命的孩子们。」
「想要将这里的生命尽数收回」
「不过,」
「我还是挺赞同这种做法的。」
「孩子长歪了就把他们回炉重造。」
「不愧是莎布,天才的想法!」
牧听到这话,表情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可贝洛伯格的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
“怎么能以偏概全呢?”
见此情形,那声音不由得吐槽了两句,
「原来高中时候的我居然这么圣母......」
「还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啊......」
牧一愣,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