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是奴你是主,她冤枉你一个主子能有什么好处?她为什么不冤枉别人只冤枉你?”

宁清洛:“……”

曾经的宁骁,总是无条件相信她,维护她。

可惜,物是人非。

见宁清洛垂头不发言语,宁骁心里憋闷:“你说话,哑巴了吗?”

宁清洛深呼吸,跪在地上,神情麻木。

“女德司有训,女子生来卑贱,应任凭尊贵男子打骂,逆来顺受不可还口……”

“够了!”

宁骁一肚子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宁家嫡女身份尊贵,你的傲骨呢?”

傲骨?

她的傲骨不是被他们送进女德司打断了吗?

“司主有训,女子有傲骨是下贱,是伤风败德。”

宁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些竟然是从他那个心高气傲的妹妹口中讲出来的?

“就算她们真的这般训教你,我也不信你会听训遵从,你什么德性我这个当大哥的最是清楚。”

宁清洛想到在女德司的两年,双手下意识握起,身体僵硬。

“她们会用钢针撬掉我十指指甲让我无力反抗,用戒尺抽烂我的嘴让我无法辩驳。”

“会用麻绳勒住我的脖子,在我快要被勒死的时候松开,当我呼吸缓过来,再继续勒紧,反反复复,就算求饶也没用,直到我的膝盖彻底弯了,傲骨彻底碎了……”

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讲述别人的事情,平静的让人揪心。

“女德司的罪女低贱可欺,可随意凌虐践踏,若是不小心弄死了,说是病死的就成,跟国师歉疚带来的家族利好相比,也算死得其所。”

她忽而抬眸,眸中没有光亮,只有无尽黯然。

“这些年女德司死了多少罪女,究竟是怎么死的,兄长真的不知道吗?我怎么还敢有傲骨,起初,我想活着回家,后来,只要能多活一会就行……”

再后来,她想过死了一了百了。

可她不甘心,所以她拼命活下来了。

宁骁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半句驳斥的话都说不出口。

“清儿,你所言可都是真的?”

忽而,屋门就被推开,宁远搀扶着满脸泪痕的宁夫人走了出来。

“你莫要在这装可怜博取娘跟大哥的同情,爹乃朝廷正三品大员,我宁家跟那些小门第不一样。”

宁骁脸上满是不耐。

“再说,你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吗?柔儿因你失去了爹娘,又被你推落水差点死了,你遭点罪算得了什么?”

“远儿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