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星不明所以,顺着他的指头就瞧过去。
果然看见,离得不远的一排座位上,坐着一个女人和看着十七八的两个姑娘,两个姑娘拿着四根毛针,理着毛线,手法娴熟的织毛衣。
那女人呢,头发乱乱的拢在脑后,把用钩针刚钩好的开头一股脑的拆了,又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妈,咋了,还不行?”
一个姑娘停了手里的活,一看女人把东西都拆了,就急了。
“妈,你都钩了这么多了,咋又拆了?”
女人很懊恼。
“我咋觉得我不行,太难了,是不是白花了三十块钱?”
“你说啥呢妈,你可别说你不行,实在研究不明白,咱回去就把这花拆了!你再试试……等会,我把那个,原来那个拿给你。”
另一个姑娘拿出包包,从里面掏了掏,掏出个挺大的布袋,赛在女人手里。
“妈,你打毛衣那么厉害,钩针肯定也能学会,等你学会了,教给我和我妹,咱们批量做一些,拿到市面上,人家卖三十,咱卖二十五,卖二十,总能卖出去吧?咱也能多赚点,要不然,毛衣谁都会打,不稀罕不值钱!”
女人精神震了震,嘴里应着,“我再试试。”
一边从布袋里把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朵很大很大的牡丹花,重重叠叠,大红色的花瓣又大又多,边缘是白色,中间是一簇黄色细细的花蕊,叶子=用很深的墨绿色钩出来,整个花非常雍容大方、娇艳大气。
卢星捏了捏卢阳的耳朵,从卢飞志胳膊俯下身,偷偷说,“是妈妈做的。”
又抬头拉赵玉芝和卢飞志看。
邓成龙在审美稀缺的年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攻下了大城市的市场。
现在,也终于扭头看向了临海市这种中小型城市。
现在女人拿着的,就是他的试水。
这朵花,是赵玉芝头年出的新花样,很大很复杂,女工们耗费的时间也长,当然,卖的也不会便宜,特别贵,这一朵花,就卖三十块!
一朵超大牡丹,配几朵小一个号的红牡丹,再配些别的花,星星点点的叶子和点缀,制成一个大号的花束,配了个普通的不透明花瓶,卖一百。
这个价格很贵,也并不算贵,要知道,这个花样的繁琐程度,是真的又耗时间又耗经历,还难学,赵玉芝当时光教这个步骤,就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何况,都到了九九年,马上就要千禧年,城里富裕的人如雨后春笋,一茬一茬的。
竟然,就卖的很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