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红姐在村口搭了个棚子,一边坐在摊子前收拢鞋垫,一边捏着鼻子叹气。
迟宝军那一百块钱给出去了,咋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那可是一百块哪!
她派活鞋垫辛辛苦苦的,一个才赚多少?一两毛。
后悔,也不算后悔。
她咽不下这口气。
前些天去找弟弟王富贵,弟媳又阴阳怪气的给她来了一遍。
“大姐,要不是因为你,咱家这活至于缩水这么多吗?我这也不是怪你哈,就是说,你跟那卢飞志是一个村的,怎么也不想想办法,去学一下?”
最后那个眼神,意味深长的。
红婶想到这,站起身,叉着腰来回转圈。
当时她就想怼回去。
你男人王富贵,还跟卢飞志是一个厂子拿货的呢,咋不想想办法,去学一下?
说是这么说,她看着弟媳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一动。
若不是赵玉芝,她现在至于派不出去活吗?
现在只有赵玉芝不开班的时候,她这才零零散散的有人来接活。
她的收入直接断崖式缩水!
王富贵说,厂子那边的意思是,卢家的活他干不了,所以现在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可是这卢家,到底干的什么活儿,能让一向不怎么大方的工厂,光明正大的给开后门?
这不,听说,人家又直接占了厂子外面的好位置,开始做小生意了。
这人啊,越好越好,越衰越差。
回头她琢磨了很久,刚好那些天村里在传迟宝军的事,她一合计,这不是现成的人选吗?
给迟宝军钱,让他去试试水。
能成功,她花200块钱,得到赵玉芝她家发财的秘诀。
失败了,她花100块钱,被逮住的是迟宝军。
她除了这100块,也没啥损失。
正想着呢,抬头一看,见迟宝军走过来。
这大热天的,迟宝军穿的还挺严实,背上拿了个包裹,手里提着个塑料袋。
“给你的东西,剩下一百块,赶紧给我。”
迟宝军把袋子往红姐面前一递,摊开手就要钱。
红姐眉开眼笑扒开塑料袋,果然,一些从没见过的好看的钩针制品蹦了出来。
她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