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生知道他们说的‘宝地’是什么意思,那是铁皮房最里头的位置。
铁皮房里没有床,大家都是就地打地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睡。
偶尔会有家属来过夜的,大伙就有共识的把最里头的位置让出来,位置不大,但有块帘布遮挡的。
大家都是下苦的人,这条件能创造出这环境也算不错的了。
许言生没理会他们,拿着大衣出去找林桃酥。
林桃酥坐在火堆边,抱着膝盖打盹,她起的早,一路都在奔波,歇下来就犯困。
许言生走近,大衣递给她:“你这披着吧,这山里的风大。”
林桃酥抬头看他,再看手里的大衣,赶忙伸手抢过去裹在自己的身上:“你说那运煤的车什么时候来啊?”
“说不准,不过我跟组长打过招呼了。”
许言生迟疑一下,还是在林桃酥边上坐下来。
“那车要不来,我是不是得在这过夜啊?”
那当然不行,这是狼窝,许言生哪敢让她在这过夜。
“要是车不来,我送你去镇上,你在招待所住一宿,搭明早班车回去。”
都这节骨眼还一个劲跟自己划清界线,林桃酥不高兴:“你可真奢侈,都这情况还让我住招待所,钱不说,你有介绍信吗?”
“我再想办法弄,我去问问老刘运煤的车什么时候来。”
许言生跟老刘确认今天会有运煤的车来,就放心下来,他看着远远坐在火堆那的林桃酥,有些不忍心她在那等着,可又不放心领她到都是男人的屋里来,过去陪她坐着他又不自在,干脆扭头回铁皮房去。
昨夜整晚在井下,回到被褥躺下,不一会许言生就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想到林桃酥,他猛的惊醒过来,急急忙忙套上棉衣往外跑。
火堆已经熄灭,林桃酥也没了身影。
许言生想着她应该是搭运煤车回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回走时正碰上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