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绣娘能跟旁人说起这事,心里自然是不在意的,她和善笑道:“我有两个闺女,就是性子太软了。”
“我娘说,姑娘家贞静些才好嫁人。”
老绣娘在心里反驳,性子泼辣的姑娘比懂事听话的姑娘日子好过多了,“各有长处,你将来嫁人了,厉害些不受委屈。”
黎梨有点开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骂她性子泼辣,反而夸她的。
黎梨是头回出门,就算心再怎么大,也难免惶恐不安,有这么一个长辈在,她心里不自觉的就亲近不已,“大师傅,你人真好,跟我娘一样。”
老绣娘抬手抹掉眼角的泪,“你如今有机会挣钱,得好好珍惜,将来就算嫁人了,也别把针线放下。姑娘家处世不易,你有本事,有能干,能自己挣钱,婆家会高看你的。”
黎梨声音轻轻的,“我娘也这样说,叫我好好学绣活,将来嫁到婆家,能自己挣钱,就不用买什么都问婆婆丈夫要了。”
人就是这样,问多了就不值钱,别人主动给的,接着才有面子。
后来还说了什么黎梨记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时,也跟着爬起身。
院里有两个年纪比她小的姑娘,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靠在一块说话。
燕子声音小,“大师傅说今年忙,可能不放假了。”
许小麦无所谓说,“我爹娘经常来赶集,回不回去都一样。我娘说,等山上的栗子熟了,就炒一大袋子送过来,我们一块吃。”
她话音一顿,咽着口水道:“要是能再吃栗子烧鸡就好了。”
燕子胆子还是小,不敢跟生人说话,但笑容比以前快乐多了,“那我叫我爷爷从家里抓一只鸡过来。”
她爹在县城做账房,一年能挣不少钱。
二叔也在外头干活,三个姑姑嫁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姑姑都有自己的营生活计。
爷爷奶奶在家里种地养猪,并不缺一只鸡,孙女想吃,送过来就是。
吴八表哥也没想到大孙女能有这造化,以前刚生下来的时候就瘦巴巴的,哭声细弱,说话也迟,儿子和儿媳不太喜欢这个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