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陵容的歌声停下,雍正才走了进去。
安陵容笑容满面地扶着他:“皇上今日劳累,臣妾去让小厨房……”
“不用了,把刚才的童谣再给朕唱一遍吧。”
安陵容坐下:“在那辽阔的大草原,天空蓝蓝,阿玛骑着大马儿,我在小马背上。手中紧握长弓箭,阳光照耀,箭尖闪闪…
雍正听了一会儿,神色有些向往。
“小时候,皇额娘最喜欢十四,皇阿玛最喜欢十七。”
“十七的骑射都是皇阿玛亲手教的,很多人都说,皇阿玛属意十七做太子。可是后来,是朕承继了大清的帝座。”
“朕本以为,十七想做个闲散王爷,就格外厚待于他。”
“可哪曾想,他不过是不露锋芒罢了,一旦手里有了权利,就有了异心,哼!”
雍正眼里的杀气太过明显,安陵容想要装傻都不行。
“果亲王有了异心?皇上对他已是格外恩厚,他为何这般不知足?”
雍正面色铁青,果亲王不仅觊觎他的嫔妃,还觊觎他的皇位,该杀!
静默了好一会儿,安陵容突然大着胆子说:“臣妾的爹是捐的官,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安家想要撑起来,还是要靠祖传的香料。”
“臣妾十岁那年,开始学做香料。臣妾天分好,爹就把祖上所有的香料方子,都给了臣妾。”
“当时,几个姨娘恨不得臣妾立即死掉,只有当家的赵姨娘说,臣妾会的越多越好,臣妾挣的钱还不都是安家的?”
“爹宠爱王姨娘,顺带也最疼爱王姨娘生的小儿子陵宴,还曾经亲自教他做香料。”
“儿子跟女儿不同,在赵姨娘眼里,臣妾学了只是为安家出力罢了,可陵宴不行。她认为,爹就是想让陵宴继承安家的一切。”
“可爹却说,他最看重的是赵姨娘的儿子陵宇,陵宇也是安家的长子。”
“爹说,陵宇只需要学会掌家就行了,其他所有人,会的再多,将来也都是给他当助力的。”
“臣妾总是不明白爹这话是什么意思,香料方子学到了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怎么就跟陵宇扯上关系了?”
“直到遇到丹珠姐姐,臣妾才知道,臣妾是当局者迷。”
雍正盯着安陵容,他有些明白安陵容的意思,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安比槐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懂什么?
“什么当局者迷?为什么是遇到淑妃之后才知道?”
安陵容垂眸,安比槐哪有那么大的格局?他就是个蠢货!
提起安比槐,不过是为了引出丹珠的话。
“丹珠是草原的女儿,她说在她的家乡,父亲就意味着严厉。”
“尤其是草原上的汗王,他们对自己看重的儿子几乎从不表达温情,因为感情会让人软弱。”
“草原可汗看中的继承人,不一定是骑射最好的那个,也不一定是才学最好的那个,可却是最会管理部落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