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来车的灯光打在贺斯言脸上,给他清俊的面容镀上了一层华光。他倏然转过头,朝着苏蕴轻柔一笑:“你知道我昨天去南城做什么了吗?”
苏蕴摇了摇头。
“我去见了我二堂兄,贺诚。”
苏蕴微微坐直了身子:“你是……去和他谈判了吗?”
“不是。”贺斯言十分诚实,“我是去炫耀的。”
他去炫耀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正常的生活,炫耀在贺诚精心策划的那场阴谋中,他是胜利者。
苏蕴不清楚贺斯言和贺诚之间的那些纠葛,只以为贺斯言这次是去炫耀胜利果实的。
“那那个陈宇呢?”
“他是贺诚的助理之一,被我送走了。”贺斯言随口回答。
苏蕴点了点头,只是道:“那你和贺诚的见面,应当很不愉快吧?”
“那没有,不愉快的是他,我反正挺愉快的。”
苏蕴:“……这倒也是。不过要是被贺家的其它人知道了你去找贺诚,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贺斯言没有即刻回答苏蕴的问题,反而笑着看着她:“这么关心我啊?”
“随口一问罢了。”苏蕴转过头看着车窗外,“你自己都不担心,我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哦,那你还是担心我的。”这个认知让贺斯言很是愉悦,“不错,进步很大,再接再厉。”
苏蕴没想到贺斯言竟然可以这么乐观。他们明明在说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他却可以角度刁钻地找到一个这么让自己高兴的方面。
厉害,是真的乐观主义天性。
到了酒店之后,贺斯言还半开玩笑地说要不要一起下去和方蕊打个招呼,被苏蕴毫不留情地关上了车门。
“感谢贺总相送。”苏蕴挥挥手,“拜拜了您内。”
贺斯言一手掌着方向盘,靠在座椅上,笑得宛如春花秋月。
只要见到她,见到她这种鲜活明媚的样子,好像一切烦恼和阴霾都可以一扫而空,夜空也变得如同白日一样清朗。
目送着她进了酒店大堂,他脸上的笑容才慢慢隐去。
从口袋里拿出静音掉手机,上边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都有一个名字:贺国锋。
贺斯言撇了撇嘴,直接将手机关机,发动车子离开了酒店。
苏蕴见到方蕊的时候,她已经给自己的脸上上过药了。苏蕴仔细查看了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一部分了。
“今天我父亲又给我来电话了,我接了。”方蕊低声道,“小蕴,你知道吗,长这么大,我从没有听过我父亲用这样和蔼可亲的态度和我说话。她说让我和你搞好关系,以后可以飞黄腾达。”
说罢,方蕊自己都没忍住笑了起来,是一种轻蔑而嘲讽的讥笑。
“他怎么敢的啊,他怎么敢做这些白日梦啊。”方蕊喃喃说着,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我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啊,分明就是一个工具而已嘛。”
苏蕴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方蕊的头,温声道:“那就早点独立,摆脱他们。”
方蕊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第四天,方蕊脸上的乌青已经消去了,唯有额头上还有一个小小的伤口,用创可贴也就可以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