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给深重的天幕镀上了彩色，灯光映照在苏蕴脸上，反射出她平淡无波的眼眸。

她的眸色很深，就如同这暗沉的天际，再亮的灯光也映照不出其它的色彩。

贺斯言可以察觉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好。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转身看着她，问：“怎么了？”

他以为是因为见到了贺如梅，想到了贺如梅不喜欢她的事情，所以她心情不好。却不料听她问：“贺斯言，你觉得我们这样一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贺斯言反问。

苏蕴微微抿唇，刚刚见到沈涛和贺如梅，让她意识到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她现在还是沈子轶的未婚妻。

所以和贺斯言在一起的时候，见到沈子轶的父母，她会下意识地想躲。

因为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顶着沈子轶未婚妻的名号，不应该和贺斯言出现在这个场合。尽管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只是单纯地吃顿饭而已，但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未必会相信他们之间是纯洁的关系。

而苏蕴还意识到，一天不将她和沈子轶的婚约解除掉，她就一天不能拥有自己的感情。

因为是不道德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道德是她的底线。

苏蕴没有看贺斯言，而是转头看着车窗外：“以后我们尽可能还是少联系吧，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对你对我都不好。”

贺斯言明白了她的顾虑。

“你说得对。”贺斯言道，“是我考虑不周。”

苏蕴以为他要按照自己说的少联系了，却又听他道：“那我去将你的婚约解除。”

“不行！”苏蕴立刻反驳，“我说过，我要自己解决这个事情。”

要是让他接触的话，效果那是一样的，大家会以为是因为她看上了贺斯言，所以才要迫不及待解除和沈子轶的婚约，到时候就更加百口莫辩了。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说你什么。”贺斯言又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苏蕴轻轻摇了摇头：“既然有简单一些的方法，又何必那么麻烦呢？明明是我们少联系一些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但是我不想和你少联系。”贺斯言认真地看着她，“我好不容易将你焐热一点点，要是和你少联系的话，你说不定转头又将我抛到脑后了。”

“不会的。”苏蕴说。

他已经这么多次参与了她的生活，她怎么会将他说抛到脑后就抛到脑后？

“可我还是不放心。”贺斯言又说，“苏蕴，其实我对很多事情都是信誓旦旦的，但是对你，我并没有那么确定。我发现我自己看不透你，完全看不透。”

然后他语调微微压低，像是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祈求，还有那么点委屈：“我好不容易离你近了一些，我可以尊重你的意愿和你保持距离，现在这样就好。你不要将我推开，好不好？”

苏蕴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微微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