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出声,唯一一个老实人齐哥倒是眼前一亮浮现了一丝笑意,眼睛左瞟右瞟像是等待一个确认。
我感受到揽着我肩膀的手微微用劲,抢先一步开口道:“给我们也做个检查。”
微妙的气氛瞬间冰冻,沉默良久,梁祁僵硬的点了点头,嘴角常年挂着的笑意头一次彻底消失,步履艰难的转身带起了路。
路过祝倚琳身前时,她恰好也在看我,我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忽然察觉她咬紧了牙关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
我敛了眼,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抽血是分开的,隔离,消毒,看着全副武装的护士,我忽然很想见见苏音,于是抽完血趁着裘丞还没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我就去了。
苏音坐在窗口,白色的开衫下摆在寒风中飞舞,她一只脚踩在窗口,依然光着脚,另一只脚勾着拖鞋晃荡,上身微微靠在窗框上,那模样似乎随时都要掉下去一样。
我一惊,下意识就冲了上去。
苏音若有所觉,在我抓住她之前望了望我,稍微带了些血色的粉唇勾勒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怎么,怕我想不开啊?放心,我还没活够呢。”
我急忙顿住,恰恰停在她身前一足之地。
苏音又把头转向了窗外,一阵寒风吹来,发丝飘在她唇间,那画面不像是一个刚刚被宣告了死亡日期的可怜人,而像是电影镜头精心修饰下的女主角,她向来爽朗的声音也像是被修饰过,带着绚烂的秋意道:“你看这树叶都能随风起舞,为什么我们人却要被困锁一生呢?”
此时的苏音和任何时候的都不一样,不是大学那个假小子,不是踩着高跟鞋的都市丽人,不林万科身边的女人,也不是昨晚那个歇斯底里的活死人,她像是从红尘里走出来的诗意,凭生一股洒脱。
这样的她像是洗去了铅华,做回了最原本的她。
可是看着这样的她,我却只觉得悲凉。如果做回自己的代价是生命,这样的自由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