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贝拉了他一下。
“你先别急,我去找村民给你。借把伞。”
“算了。就他们这些刁民,去了估计也没好脸色。你坐这别动,别把衣服淋湿了。”
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要把车身翘起来本来就不容易。
她怎么好意思还赖在车里增加重量?
阿钟说着就推开车门下去了,周金贝把高跟鞋留在车上。
也钻了下去。
踩着湿漉漉粘腻的泥巴,迎着滂沱大雨,他往那几个小孩的方向跑。
小孩子估计以为来找他们算账的,叽叽喳喳几声,顿时作鸟兽散。
阿钟打开后备箱,把工具和轮胎取下来。
感觉前方有个影子在晃,抬头一看,是周金贝出去。
他用双手捂成喇叭状喊她。
但是雨幕太大,她听不见。
罢了,反正已经跑出去了,就这样吧。
阿钟开始卸螺丝。
第一次赤着脚在泥巴里跑,感觉很痛苦。
地上都是小碎石头和沙子,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刺进皮肉里。
但一想到借到伞阿钟换轮胎就会舒服些,她还是咬牙忍了。
等她跑到别人屋檐下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彻了。
她把贴在脸上的头发往脑后捋,厚着脸皮去敲人家门。
很快,一位满脸横肉,看起来就不怎么和善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腿边还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干什么?”
他用本地话问。
周金贝大致跟他解释了一下,想借他们的雨伞。
男人用本地话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大概是,关我什么事,一个外地佬什么什么的。
把门重重关上了。
至于吗?
借把伞而已,又不是吃你家东西!
她又换了一家。
是个带孩子的女人,看年龄不是很大。
谁知态度也很不好。
把一把扔在院子里,伞骨架完全散开,只剩一点点雨布搭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