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南高温之后,溪流里的水日渐干涸,村子里的人们连日常饮用都不够了,自然不会再经常选择用珍贵的水资源洗衣。
婶子笑了笑,温柔的目光落在小孩瘦削的小脸上:“没呢,他被镇王招去当兵,每月的军饷虽然比不得正规军,但糊口还是够了的。”
说着,婶子眼眸黯淡下来,眼底氤氲了雾气。
因为饥荒,本就揭不开锅的家里更是没有粮食。家中的老人为了留给孩子一口饭吃,活生生将自己饿死了,但是孩子体弱,没撑住,也随他外祖母一并离去了。
现在的家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偏生大壮为了让她活下去,在深夜离去参军,只在每个月给她寄钱。
“不说我了,你家阿亨呢,怎么这些天没见着他?你们小两口刚新婚不过一年,他怎么就不见了?”
“阿亨知道大壮哥赚钱的法子,也去了。”新妇动作轻缓地晃动着孩子,叫他睡得更好些,闻言露出幸福的笑,“他小子机灵着,骗过他队长,说自己家里没人了,想谋个出路,便也成为官兵,替镇王卖命了。”
“也好,虽说都说镇王吞了我们的粮,但我们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又有哪里可闹的。这饥荒年代,除开那些有气性的起义想要杀了镇王,其余的还不是得眼巴巴求镇王这种贵人手里露出点铜板,好叫我们吃上几口。”“你说……萧小姐是否真是他们说的那样,是江南的罪人?”婶子忽然放下手中的衣服,凑近问,“这些天镇子上都说萧小姐是妖女,大妹子你信不信。”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新妇抚过孩子的睡颜,平静道,“柳家现在可没有原来风光,为了救我们出苦海,柳家被镇王抄家,现在只能住在郊区的庄子上,还不够惨吗?”
“虽然因为镇王那厮,我们没有收到恩泽,但柳家的行为,也足够我们感激了。不能知恩图报,至少也不能恩将仇报。”
“我虽看不得富商剥削我们,但不管从柳家以往的善行,还是从他们已经风光不再来说,我都不会怨恨他们,更不会相信萧小姐是妖女的无稽之谈。”
“理是这个理,都说萧小姐脖颈间有彼岸花图案,那女子的脖颈哪是能让人见到的,怕是谁妒忌柳家,胡乱杜撰的。”婶子点了点头,赞同这一点。
萧静柔派出的护卫藏匿暗处,将二人的对话记下,又到别的村庄里停留,探测到他们的反应后,回到都督府,禀报萧静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