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副射手没时间抹去眼中骤然闪现的泪花,冲上前接过已经颓然倒下班长手中的高射炮,一边疯狂的吼叫着一边冲越来越近的日机开炮。
不断抖动着翅膀不断调整着机身的日机很狡猾,而且速度极快,三挺瞄准他射击的高射炮至今没有击中他。
独立营炮连的战士们在为自己战死战友悲伤陷入疯狂,其实大雄次郎亦是。“支那人,你们都该死。”大雄次郎疯狂的嚎叫着,扣动着航空机枪扳机,顶着中国人疯狂的炮火,疯狂的继续向独立营防空阵地俯冲,继续射击。
失去战友的怒火,让独立营的射手们疯,亦让日本飞行员狂。
双方就像欧洲古代对阵的骑士,催动战马,端着长枪,凝视着对方的胸口,冲锋。
这一刻,自己的生死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杀死对方。替自己的战友报仇。
射手倒下了,副射手上,副射手倒下,第二副射手再上,独立营阵地上的炮火从未停歇。
透过树枝和树叶的空隙,日机扑面而来,双方似乎都可以看到对方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和已经变成红色的眼。
两军相遇勇者胜。
但现在,两军皆勇。那就要看谁的长矛更利了。
三挺双联装苏罗通高射炮虽然在射速上抵不过高射机枪,但比大拇指还要粗的20毫米口径炮弹的威力却是远大于机枪子弹。
只要命中一发,机身上就是拳头大一个窟窿。
“轰”的一声。
大雄次郎的飞机猛的一颤,肉眼可见的浓烟骤然从机尾冒起。
连续耗费了数十发炮弹的三挺高射炮终于在这短短800米不过四五秒钟的冲刺式交锋中占得了上风。
大雄次郎的眼神里浮起了一丝绝望。
只差200米,就差200米,他就可以高速从对手的高射炮阵地上方掠过,在中国人无助的眼神中跃入高空,再重新发动进攻。
但是,已经不可能了。速度猛然降下来的他无比熟悉的战机提醒着他,他不仅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以熟练的战术动作在蓝天上翱翔,他甚至已经不可能再把帝国的雄鹰开回300公里外的机场。
“那就,一起死吧!”满眼绝望的大雄次郎猛然一推拉杆,就像扑火的飞蛾向机关炮阵地悍然扑下。
“卧槽你娘,开炮,开炮!”杨巅广看着日机猛然低头扑向这里,心里一阵惊悚的同时,却是毫不躲避的笔直战立着继续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