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颤抖:“三年前河西之战,护国公以三万铁骑破敌军十万大军,去五年前平定闽越叛乱,更是七日连克五城!此等战神,正该挂帅出征!”
“臣附议!”
镇军将军韩猛突然单膝跪地,铁甲撞击金砖发出铿锵之声。
他抬头时,左眼那道狰狞伤疤在宫灯映照下泛着血光:“薛怀德那老匹夫最善守城,唯有护国公的雷霆战法可破!末将愿为先锋,随护国公踏平周境!”
殿角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众人回首,只见太仆卿慢条斯理地整了整紫金官袍:“韩将军莫非忘了?护国公此刻镇守魏境,若贸然调离,谁来守汉魏边境?”
他故意拖长的尾音里,提醒众人不要忘记魏地还有楚军。
“赵大人此言差矣!”
御史大夫张苍突然拍案而起:“魏地楚军不过疥癣之疾,周境方是心腹大患!”
一直沉默的廷尉突然阴测测插话:“护国公固然善战,可毕竟年轻气盛,若是冒进,反而对我军不利。”
“放肆!”
韩猛暴喝一声,佩剑“铮”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周勃脸色煞白。
“护国公七战七捷时,周大人还在廷尉府数竹简呢!”
眼见争执愈烈,年过六旬的大鸿胪颤巍巍出列:“老臣倒觉得……”
“够了。”刘掣突然抓起案上虎符。
青铜兽钮在掌心留下深深印痕,他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最终定格在始终沉默的丞相陈平身上:
“丞相。”刘掣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你以为如何?”
陈平抬头时,额间那道悬针纹深得能夹死飞蛾:“护国公若调往周境,魏地楚军该当如何?”
他说话时右手无意识捻着袖口磨破的线头,这是他在先帝朝落下的毛病——每逢重大决策必露此态。
殿角铜漏滴答声中,刘掣突然抓起案上虎符重重一磕:“传旨!革职在家的公孙傲即日起复,统领魏境三军!”
玉阶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声,去年公孙傲兵败武楚宁、负荆请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陛下圣明!”
陈平却突然提高声调,苍老的手指指向东北方向:“但还需给唐皇修书一封!”
他嘴角浮现出狐狸般的笑意:“楚宁留在魏地的兵马,正好让大唐去碰碰。”
“若是唐军牵制了魏地楚军,相信护国公便能安心击溃薛怀德那十万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