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请将马车换个方向,追上那辆拐进斯坦丁街巷的、绘有紫龙兰图纹的马车,安贞伦茵公主纤白娇润的玉手指了指远处已隐淡成一片灰蒙影子的马车,拜托了。

小人定当不辱使命,尊贵的公主殿下!马车夫感动地点了点头,大概也只有为公主殿下驾御马车才能听到如此礼貌的话语,他用力一甩马鞭,驾!

连续追赶过好几条隐僻的长街之后,安贞伦茵公主的马车渐渐追赶上了那辆绘有紫龙兰图纹的马车,这时,马车夫从通气窗口探伸出头问,尊贵的公主殿下,是否要小人喝斥住前面的马

车?

那当然!直着身子,丽蒂丝风风火火地大声说,我们本来就是要找白丽娜小姐的。

看着丽蒂丝玩巧有趣的神情,安贞伦茵公主抿着嘴笑着点点头,记住喔,要带着彬彬有礼的语气。

遵命,尊贵的公主殿下!马车夫微笑着点点头,从座椅上拿出了一个圆锥形状的扩音小喇叭,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将前面那辆驶得飞快的马车喝止住。

这时,白丽娜的马车刚好到了街区的尽头,一个转弯便拐进了另外一条长街巷,并很快在一片华贵气派的豪宅庄落前停了下来。

尊贵的公主殿下,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夫想了想,将小喇叭又放回了座椅边上,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问,是否还要……

喔,不用了,谢谢,丽蒂丝,我们下车吧,呵呵,来给丽娜表妹一个惊喜,安贞伦茵公主顽皮地眨眨眼睛,也该捉弄捉弄她一下了。

安贞伦茵公主走下了马车,在街巷尽头的拐角边缘停住了,从这儿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辆马车上下来的人,但对方却并不容易发现这里隐藏的人。

啊,怎么是白福罗舅舅啊!看到那个走下马车的高大身影,安贞伦茵吃了一惊,真奇怪,他怎么会乘坐丽娜表妹的专用马车啊?

那个高大稳健的身影一走下马车,便警惕地扫视了一下街面情况,并不安地拉高了本已高耸笔挺的贵族式衣领,以遮掩去半脸的容颜,他在几个亲信的身体掩护下,急匆匆地走进那片豪

宅庄落,很快,庄落的大铁门又紧闭了起来,白丽娜的专用马车也匆匆地驶离了豪宅的门口,消失在大街上。

丽蒂丝,你说白福罗舅舅这是做什么啊?搞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安贞伦茵公主呆呆地看着那个装饰着漂亮花纹的青铜大铁门,出了神。

公主殿下,你难道不记得这座豪宅了吗?丽蒂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这座豪宅?安贞伦茵公主心中一颤,仔细再看了看,啊,这不是圣乔治商会专门拨出来给贝雷塔斯帝国友客使用的临时居所吗?里面的建筑好象正是修斯顿总监阁下暂住的房子啊。

丽蒂丝眨了眨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公主殿下,你说白福罗爵士为何要以这样方式会见修斯顿总监啊?他本可以正大光明地前去拜访的。

哦,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安贞伦茵公主耸了耸粉肩,无可奈何地说,也真是奇怪啊!哎,既然他们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隐秘,我们又何必去探听呢?她温柔地冲着丽蒂丝笑了笑,白

丽娜表妹既然不在车上,那我们就直接去圣乔治商会馆找吧。

嗯!丽蒂丝轻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看了那个豪华气派的庄落一眼,然后忧心冲冲地和安贞伦茵公主一起回到了马车上。

当马车经过了那片豪宅庄落大铁门时,在谁也没有注意的一处晕暗角落窗口,一个高大威严,有着刀削般冷峻面孔的黑影正缓缓地将黑布帘拉上,他眼里那铮铮闪亮的寒光在黑暗中犹如

一盏不灭的冥灯。

修斯顿总监阁下,您在瞧什么呢?宽敞而晕暗的房间中,一个穿着华丽锦袍的中年贵族轻轻啜了一口手中的红酒,目光斜斜撇了过来。

哦,我白福罗大商主,下面有一辆马车正从庄落的门前驶过,修斯顿总监悠然地浮出一丝笑意。

马车?白福罗嘿嘿地干笑了起来,难道阁下您连一辆马车从门前经过也要念念不忘了吗?这好象并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该有的气魄和胸襟啊!

修斯顿总监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嘲弄,他悠然说,我已经让索里斯南派人去拦截了,大概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就能连车带人很完整地送到这儿来,他的冰冷目光融浸入对方的瞳孔之中

,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侵挤入对方的魂魄之中。

有这必要吗?白福罗不自然地避过他的目光,脸色变得有些铁青。

很有必要!修斯顿总监将桌上盛有红色葡萄酒的高脚酒杯拿了起来,却不饮啜,因为马车上乘坐的人是安贞伦茵公主!他的目光倏然间变得无比炽烈锋利,就仿佛是暗夜深处暴闪而出一

道璀璨光华的绚丽超星。

什么?劫持公主殿下!苍白的嘴唇不自然地翕动着,白福罗惊得几乎握不稳手中的酒杯,他的肩膀情不自禁地一阵发颤,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呆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神经质地大

声吼叫起来,可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劫持公主殿下会让我们的大事败露的,你会将我和我的商会一起毁灭的!我绝对不能允许你这种鲁莽的行为,绝对不能允许!他情绪激昂地大线条

挥舞手臂,以最直接的视觉冲击来表达自己的震惊和愤怒,你必须收回刚才的命令,而且还要赶快!

修斯顿总监冷冷地看着因激动几近竭斯底里的白福罗,一声不吭,直到对方情绪稍微有些平缓,不再有激烈言词,气喘吁吁地瞪着自己时,才缓缓说,鲁莽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他的目

光瞬息间变得格外得锐利和冰冷,充满着深深的讥讽和嘲弄。

趁着对方哑口无际之时,他饮啜了一口红葡萄酒,赞道,这酒真美,我就喜欢这种喝血的感觉。

你……白福罗本已冷却的头脑又开始发烧发热,怒瞪着对方,他既激动又紧张地挥舞着粗线条手臂,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修斯顿总监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玩趣地晃动着手中的红色美酒,等他情绪再次平静下来之后,才意味深长地说,你说公主的马车为何会从这里经过?

这……这并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我不信她有这份心机来跟踪我!白福罗恨恨地瞪着他,我太了解这个孩子了,她没有任何的城府,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她的心灵纯洁得就象一张不容

沾污的白纸,根本不会也不知道怎么耍弄阴谋诡计!

修斯顿总监抬眼,看着粗粗喘着浊气的白福罗,轻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得告诉你一件你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你的马车已经被公主跟踪了好半天,从斯坦丁街巷口开始,她就一直连

跟了你好几条街,这你怎么解释?

这……你又是如何知道她是从斯坦丁街巷开始跟踪我的?我……我不信!白福罗脸色变得苍白,开始掏出手帕来擦拭着自己额上的冷汗。

修斯顿总监嘴角边慢慢地浮起一丝古怪邪气的笑意,从你离开圣乔治商会馆门口开始,我的人就一路盯哨着你,所以我对你的事情有时比你自己还要清楚!

在一阵被完全震憾的奚落之中,白福罗苍滞呆立着,空气中只剩下他沉重的喘息声,他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劫持公主殿下的,用不了多长时间,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