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中,皇帝沉着脸,凝视身前二人,严声问:“你们俩,谁先说?”
任松低着头,偷偷瞥了眼坐在武侯车上,依旧自如的贺川。
贺川直接坦白:“夺人妻吗,总要用点手段,但臣弟只是在揭发,而非诬陷。”
皇帝暗暗磨牙,微眯着眼:“你怎知,他学问有假?”
任松清了下嗓子:“陛下,是臣发现端倪提起的。”
“殿下说,让臣引导他,多展示学问,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
“可臣观察等待时机之际,那榆县知县已有所动作,又是宴上醉酒考问,又是安排衙役带人喝酒。那知县定是同样察觉,蒋士诚才学有假,才会以查案的心态,行多件事验证。”
“事情也是巧,蒋士诚偏就酒后失言了。”任松一副真拿蒋士诚没办法的样子。
皇帝闭眼叹了口气。
贺川接道:“蒋士诚的外室恰巧去作证,也确实不是巧合,是臣弟安排的。不过那外室早就要在京中散布此言,只是臣弟命人暂时拦住了,让她在最合适的时候说了出来。”
他一副真诚认错的样子:“陛下认为此事不妥,便惩罚臣弟这个主谋吧,一切事情都是臣弟推动的,与他人无关。”
任松见势跪地:“陛下,臣也有错,不该与东安王同谋此事,请陛下责罚。”
皇帝睁开眼,心烦地看着眼前二人。
贺川的做法,他虽觉不妥,却又难以说出究竟何处不妥。
毕竟蒋士诚确有其罪,若不用些手段,怕是难以挖出此事,相关的舞弊案也难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沉默片刻,皇帝低声警告:“这次功过相抵,下不为例,否则你就立刻滚回封地,再也别回来!”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再给他时间,接触方知意。
贺川颔首:“多谢陛下开恩。”
皇帝皱眉不去看他,连连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任松利落起身,麻利快滚,还不忘将贺川推出去。
贺川却抬手制止他的动作:“你出去等我,我还有事要与皇兄说。”
任松虽好奇是什么事,却也知道现在皇帝心烦,还是撤退为妙,很快出去,并将门带严。
皇帝扶额,并未看贺川。
贺川转着武侯车的轮子,靠近几分,低声:“皇兄,臣弟的手下还查到一个线索,是这个案子中被忽略的一点。”
皇帝这才抬头,等着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