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士诚突地笑出了声,屈指抹掉面颊上的一滴泪,蹲下身捏住桃娘的下巴。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以为我不知,我未有功名之前,你根本没打算嫁我,甚至都同别人定了亲,后来是看我中了秀才,对你又有情意,才急急退婚,回来找我的。”

“我是对你有情,也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事,可前提是现在的你对我真心!不然我为何要留你在身边,跟着白白享福?”

他用力甩手。

桃娘的头随力道偏向一旁。

蒋士诚重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我本以为,你对我是真心,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你心中只有你自己,为了自己,不惜毁我官途名声。我若还留你,就是愚蠢至极!”

蒋士诚后退一步,“我会给你些钱,尽快安排人,送你回娘家。如此已是仁至义尽,我劝你别不识好歹,继续搅闹。”

说罢,他转身离去。

想到上官和未来的前途,蒋士诚心中的痛,减弱些许。

桃娘垂头坐在地上,掩面痛哭,指缝间,隐有泪水渗出。

良久,才放下双手,通红的眸子中,涌动着恨意。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来。

蒋士诚有次醉酒,说漏了嘴,说他参加会试时,使用银盐显影之法,带小抄入了考场。

最为幸运的是,小抄上有多处内容被他用在了文章中。

相关细节,给桃娘听了个清楚。

她起初不知银盐显影是什么,后来暗中一点点打听,才知道,用盐水在衣服上写字后,再经加热,就会显现字迹。

知道后,她也缓缓明白了,蒋士诚同时提及的另一件事,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势单力薄,难靠此事拿捏蒋士诚,搞不好,还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便将这件事牢牢压在心里。

可现在不一样了。

桃娘不禁大笑起来,笑到眼中再次流泪。

蒋士诚耍弄她之后,就想将她丢掉,再攀高枝,享富贵,那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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