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条案前的方知意回身,正露出高颈白瓷瓶中四朵盛放的荷花,桌上还摆着两朵未插入其中的莲蓬。
她放下剪刀,笑着起身,“今日与娴儿去城外骑马了,遇到一片池子,里面满是荷花,十分壮观。”
“曹家丫头可好些了?”秦萱坐到女儿身旁的圆凳上,示意女儿坐下。
方知意的笑意淡了些,“身子好了,精神还需再养养。”
“她对与宋广炎年龄相仿的男子,还有些难抑的恐惧。”
方知意眼含光亮,“但她自己在尝试着走出来,所以近日才会提议出门。”
“她真的很勇敢。”
秦萱眉眼温和,听女儿缓缓说着。
声音停顿后,却见女儿突然对上她的视线。
“女儿也一样。”方知意的声音带着些力量。
秦萱有些猝不及防,“你……”
方知意噗嗤一声笑了,眼底带泪,“阿娘这几日,总是偷偷看女儿,常陷入沉思,失了神。女儿早就发现了。”
“可是要说当年诗会之事,又怕女儿回忆往事细节,再入那阴雨连绵的心境中去?”
秦萱不语,心痛地移开视线。
方知意牵住秦萱的手,看着母亲的眼睛,认真保证:“吊死自己那类的傻事,女儿不会再做了,阿娘放心。”
“这一次,不是重揭伤疤,是将烂肉剜掉,让伤口愈合。女儿已做好准备。”柔和的面庞上,满是坚毅。
她知道,此事重提,必定又是一场风波。
可这次,就算依旧有难听的言语针对她,处于漩涡中心的,也必定是二房。
她为母亲轻拭眼泪,“那日回来之时,女儿便说了,要让二房付出代价,怎能在一个方蓁蓁之后,就此止步?”
“可是查到证据了?”她主动问。
秦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袖中拿出册子,以及梁家宅院图,将那日与方珣礼说的事讲给了方知意。
“这几日,娘已经确定,齐王不会再袒护方蓁蓁,玉兰花的证据说出来,应当是安全的。”
方知意眸光逐渐坚定,“那便让真相大白吧。”
秦萱听女儿如此说,也明白了她心中的坚定打算,顾虑少了些,决定尽快去梁家。
回房后,就给梁家写了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