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人都在笑闹,小孩子也发出开心的尖叫声。两人也都停下话头,去看焰火。七年前的梧桐院也好,四年前的鸣沙河也罢,只要沐浴在这一场金色的雨里,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样的时刻,是该有一首诗的。但凌波想不出来。她也不是念诗的人。
“要是清澜在这就好了。”凌波感慨道:“她一定知道这时候该念什么诗。”
裴照笑了。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他认真念诗的时候竟也这样好看,在火光中笑得眼弯弯,侧低着头看凌波,要是能中进士,少不得一个探花郎。
凌波骄矜地昂起头。
“一点也不好听。”她不挑剔诗,只挑剔念诗的人。
裴照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眼神专注地看着她,瞳仁中像藏着云雾。
“你看我干什么?”凌波没好气地道。
“第一次看你穿红色。”裴照笑道:“确实好看。”
凌波当然知道他是客套话,但还是受用的,不然不会连嫌弃他的语气都硬不起来了,道:“过年当然穿红,难道都像你似的,就爱穿青色,整天青笋笋的,多不吉利。”
“我不是爱穿青色。只是不喜欢穿红。”裴照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不过要是叶小姐做的红色,我就穿。”
也许是硝烟味太重的缘故,凌波莫名得有点气短,像无法与他对视似的,把头别去了一边。
“你想得美,我下次给你做衣裳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让你整天跟我作对,当你的叫花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