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丰收女神阿拉库纳的他们得到了一部分阿拉库纳的身体,在女神离开那个世界后仍然接受着它的加护。
因此他们能够制作出其余工匠做不出来的魔导具。
这个加护的根源,即女神身体的一部分就是“轮环”。
那不是魔导具。
想要尝试模仿这种力量的魔导师,不断试作代号为“环流的轮环”的物品,却怎么都无法实现。
取而代之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人因事故失去了人类的肉体最终变成了仅有意识的存在,转生为更高级的“生物”。
热心于研究的魔导师埃斯哈尔变成“大魔导师埃斯哈尔”的契机正是这个轮环。
但与此同时,成为英雄们的主要战力,打碎了埃斯哈尔的梦想,将他和伊斯加放逐到异世界的也是这个轮环。
叫做鲁法斯的男人大概并不清楚自己触及了“怎样的东西”,最终刺激到了从某处得来的“轮环”,引起了暴走。
轮环是阿拉库纳身体的一部分,通过小型的“神界之门”和阿拉库纳的本体相连。
就是说,轮环只是阿拉库纳众多的“口”形器官之一。
吸收信仰,也就是人类的心愿,转而吐出“阿拉库纳的加护”这种力量,穿越世界的边界与本体相连的一张“口”。
阿拉库纳将这样的器官当作足迹遗留在自己曾到访过的世界,如今它仍然继续着流浪,影响着众多的世界。
如果仅是单纯的享受存在之物,古代之民的这种做法不算危险。
但意图调查轮环,为解开其中之谜而随便摆弄就像是曾经的埃斯哈尔那样,就会招来意想不到的结果,或好或坏。
偶尔无意的打开通往异界之门,或是将阿拉库纳的一部分“召唤”出来。
人类做出这种自杀行为在维斯加眼中显得异常可爱。
虽是愚蠢之举,但深爱的埃斯哈尔也曾走上同样的道路。因此维斯加能够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神界之门敞开了是谁打开的?”
这句承载着维斯加想法的话是为了判断“生命”的存在。
对这句话产生反应就说明还有人活着,有救助的价值。
维斯加本来的能力是“赋予尸体疑似生命”,但这种力量还有另一种副作用,即赐予复活的人以“圣神伊斯加的加护”。
这个加护没有数量上的限制。曾经的圣人将之称为洗礼。
用这份加护填补心中空出的缝隙后,这个人使用魔导具时也会带有圣神的力量。
总之本人的丧失感越强,得到的加护就越多。
不过,即使仅在身体上成为圣神伊斯加不对,是从伊斯加衍生出来的“维斯加”的信徒,同时会失去来自其他众神的加护,即“制造魔导具的力量”。
得到的加护在体内积聚到一定份量后,就可以将多余的量分给其他人。
在构造上就如同寄生精神或是寄生虫本身。
只要拥有了这种力量,即使在这个世界也会因维斯加的加护而能够使用魔导具。不论是与波阿尔鲁巴战斗还是逃跑,魔导具的帮助都是必须的。
面对维斯加的问题,巨大的蚯蚓身体剧烈的起伏。
从对面打开的异界之门急剧的缩小。
同时蚯蚓的前端伸入门里,想要回到“对面”。
不是意图逃跑,阿尔库纳的本意是前进。
蚯蚓没有尾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色的球体。
那就是“轮环”。
召唤出阿拉库纳的灵媒应该还在其中。
阿拉库纳和它一起挤进了异界与异界间的夹缝空间。
维斯加阻止不了,也无意阻止。
地底下的波尔阿鲁巴察觉到阿拉库纳现身此地,正在逐渐苏醒。维斯加不希望卷入众神之间无益的纷争。
就在蚯蚓已经完全钻入了空间中的裂缝后
留下的只有不到十名人类。
大概是中了异界森林里的瘴气,他们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但听到维斯加的呼唤后仍然留有意识。
维斯加向他们声明。
“如果你们有意侍奉我,我会竭尽全力的救助你们,如何?”
「……你,你……是何人?」
听到男人的盘问,维斯加露出了微笑。
仔细一看,男人们比想象中年轻,大概都是三十岁左右。
维斯加无意嘲笑年轻人冒失的实验,发出了充满慈爱的声音。
“吾名维斯加你们又是何人?”
男人中地位最高的金发回应道。
「我……我是布兰黛尔皇国的弗罗斯贝尔克魔导卿。这里……难道是神界?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弗罗斯贝尔克!振作!……啊,奥加和赛罗尼乌斯去哪了……」
刚才被称作鲁法斯的黑发男人大喊道。
他的伤也不轻,毒素已流遍全身,一部分皮肤发青,意识开始朦胧,却不可思议的还能发出声音。
看到久违的“人类”,维斯加沉思了片刻。
阿拉库纳大概带着灵媒潜入了能够穿越世界的“缝隙”。
是从那里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再次来到这里,又或是去往完全不同的新世界?维斯加难以判断。
能决定此事的大概不是阿拉库纳本身,而是那个灵媒。
人类的心愿会决定前进的方向。
不论这个方向是对是错,人类对“前进”的渴望在彷徨、不明目标的众神眼中就仿佛灯塔一般。
维斯加的眼前已经准备好了数个“棋子”。
人类的力量不可小视,他们能做到维斯加力有未殆之事。
至少
只要有和“对面世界”关联密切的他们“对故乡的思念”,就可以借助位于此地的其他众神之力,再次打开通往对面世界的神界之门。
这是维斯加独自一人办不到的。
虽然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他们脆弱的肉体和精神能又在此地坚持多久,他们出现在维斯加的眼前仍然让维斯加产生了甜美的幻想,说不定这就是埃斯哈尔的指引。
“维斯加。有愿望就要付诸实现。这个世界没有方便到什么都不做就能顺己心意。”
埃斯哈尔曾经说笑般的建议道。
现在,维斯加再次回忆起来了。
所以她向他们提议。
“侍奉我吧,这对你们没有坏处。当然,我知道你们有所为、有所不能为而且我说不定能帮助你们回家。”
维斯加的这个提案把他们弄糊涂了……只是愣愣的流露出困惑的表情。
身为魔导具的维斯加有三个愿望。
其一,和埃斯哈尔再会。
其二,让他快乐。
其三,永远和他在一起。
就是说,她只是单纯的“恋爱”了。
◎
萨安托罗夫的贵族尼斯罗夫里贡有三个野心。
其一,建立那克巴族和鲁达族和睦相处的国家。
其二,尽可能斩断自过去不断延续的仇恨链锁。
其三,希望萨安托罗夫这个国家能让国民感受到更多的幸福。
他当初只是将这些当作幼稚的梦话,能得到实现的机会简直是意想不到的幸运。
他和乌尔巴泽率领的反叛军借助了那群被称作魔族的怪物般的力量,足以对抗政府军。
各地的反政府势力云起响应,萨安托罗夫国内一片沸腾。
长年受到虐待的白皮肤那克巴族向处于支配阶级的黑皮肤鲁达族露出了牙齿
尼斯罗夫一直相信这一天终将到来。
但却没想到是由自己来发动,而且还是反叛的主导者。
作为领主尚显年轻的尼斯罗夫却是温厚的稳健派。
不打没把握的仗,即使能获胜,也尽量避免无谓的征战。
他的姿态在反叛军内部被当成了胆小鬼,士兵们的人望更多的聚集到了主战派的乌尔巴泽身上。
他情格暴躁,擅长战斗。
但绝非只顾冲锋陷阵的愚将,他还拥有制定作战的能力和判断战局的眼力,作为指挥官无可挑剔。
过分的才能反而会招致不安。
既年轻又能力出众的指挥官更容易陷入自以为是的情绪中,坚信自己的正确性而眼界变得狭窄,不由得令尼斯罗夫挂心。
而且就乌尔巴泽来说,对鲁达族的强烈憎恨因魔族化愈演愈烈,很容易冲动行事。
为统率反叛军,他的热量是必须的,但尼斯罗夫仍然害怕周围的人也会被乌泽巴泽的憎恨所煽动。
(最重要的是终止内乱,若仅是将当权者拉下台却将憎恨转移到后继者的身上,那么我们只是逆转了两个民族的立场,没有中断这种负面的链锁)
反叛军的野营地迎来夜晚,尼斯罗夫在帐篷中处理文件,同时沉浸在思考当中。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必须说服包含乌尔巴泽在内的过激派。
但尼斯罗夫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说辞。
尼斯罗夫虽然是那克巴族人,但作为几乎没有鲁达族的边境贵族,不曾遭受过特别惨痛的歧视。
就算自己去游说他们,也只会被当作“不知现实的理想论”,至少他自觉如此。
本来如今反叛军的动力就不是理想,而是纯粹的“愤怒”。
(现在还没问题。但仅凭愤怒是无法治理国家的。乌尔巴泽应该也深明此理……)
乌尔巴泽大概对未来的治世没什么兴趣。
他认为自己的任务仅仅是“破坏如今的支配体制”。
这种想法也没错,但尼斯罗夫希望得到同族信赖的他能更多的着眼于未来的新时代。
如果战乱拉长,国力式微,是必招致他国来袭。
萨安托罗夫本是小国家的集合体,在各个区域都存在难以合作的弱点。
部分陷入混乱中的鲁达族可能会选择和他国联手,这样一来各国会纷纷介入此地的内乱,萨安托罗夫就会变成列强瓜分领土的舞台。
将萨安托罗夫拆成两半,完全的将以反叛军为核心的新国和旧国分割开来
这个方案在后世大概会被评价为愚蠢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