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一听,心里大惊,不用看他形相,只听他说话声音忽尖忽粗,十分难听,便知是“穷凶极恶”云中鹤到了,幸好她脸向里厢,没有与他对面朝相,当即伸指在面汤中一醮,在桌上写道:“第四恶人”。朱丹臣醮汤写道:“快走,不用等我。”钟灵、段誉招呼尘缘,尘缘却是不动。云中鹤虽只是四大恶人之末,但武功不算弱,朱丹臣怕不是对手。只听他道:“朱四哥,你保护他们先走,这家伙由我来对付。”
朱丹臣自能分得清轻重,段钟二人也是对尘缘武功颇有信心,口道一声“保重”,当下几人走向内堂。
云中鹤来到店堂后,一直眼望大路,听到身后有人走动,回过头来,见到钟灵的背影刚在壁柜后隐没,喝道:“是谁,给我站住了!”离座而行,长臂伸出,便向钟灵背后抓来。
尘缘捧着一碗面汤,手一扬,一碗滚热的面汤夹脸向他泼去。两人相距既近,尘缘泼得又快,小小店堂中实无回旋余地,云中鹤立即转身,一碗热汤避开了一半,余下一半仍是泼上了脸,登时眼前模糊一片,大怒之下,伸手疾向尘缘抓去,准备抓他个破胸开膛。但尘缘汤碗一脱手,随手便掀起桌子,桌上碗碟杯盘,齐向云中鹤飞去。
噗的一声响,云中鹤五指插入桌面,碗碟杯盘随着一股劲风袭到,尘缘跟着一脚踹在桌面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这一脚力量太大,虽有桌子缓冲,云中鹤也被踹飞几丈远,跌倒在店门外。
云中鹤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硬茬子,他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自是有一套趋利避害的本事,若是以往他早就逃之夭夭了。可今天他却是精虫上脑了,对钟灵他早就欲夺之而后快的,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那也罢了,但今天钟灵近在咫尺,他若不掳怎么对得起他“穷凶极恶”的名头?
擦了擦嘴角的血,不顾尘缘在侧,一跃而起,纵身跃向行得不远的段誉等人。尘缘火大,适才一脚尚留了几分力,未下死手,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识趣。
左手屈指一弹,一枚石子破空而出,直射云中鹤腰肋。
眼看离钟灵越来越近,云中鹤心中一阵暗喜,冷不防,心中突然一悸,有轻微破空之声传来,顿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倒也真是厉害,身体凌空一转,石子从腰部划过,带出一蓬血雾。甫一落地,迅速点穴止血,心中一阵后怕:“好险,这人是谁,好生厉害!”
见到云中鹤轻功,尘缘眼中精光一闪,脚下一动,身形如箭,拦在云中鹤面前。他的轻功是在吐蕃的悬崖峭壁和横断山脉的崇山峻岭中练出来的,自取名为“御风诀”,向来没有敌手,下山以来还从未真正施展过,见到轻功卓绝的云中鹤他不禁有些见猎心喜,想要比试一番轻功。
云中鹤面色凝重地打量着尘缘,既惊异于他的年轻,又忌惮于他的手段。但要让他就此退却,他也颇不甘心,向尘缘抱拳道:“这位兄弟,咱们往日并无冤仇吧,为何拦着在下?”他之前显然并没有看到尘缘与段誉钟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