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敬佩地向他行礼,“荆州,徐砚。”
“我叫白子澈。”
徐砚似乎并不吃惊,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台上说书先生拨动着琴弦,低哑的琴声和着雨声,回荡在空旷的茶馆中。空气中有种苍苍然的寂静,仿佛一触即溃的镜面。
“《烈风北伐传》说的是灵帝二十一年的北征。”
徐砚自顾自地开口,说,“这一仗,我朝史官至今仍有争议。有人骂镇北王穷兵黩武、利欲熏心,有人称赞这是不世之功,打碎了北狄人的野心。白公子觉得,这一仗打得是好是坏呢?”
白子澈若有所思道:“这是今日殿试的题目么?”
“闲谈而已。白公子若是不想回答,也不必勉强。”
白子澈沉思片刻,说:“我没有去过阕北,但我有个朋友,她是云中人。她和我说过北征一战,是不得不打。北方气候严寒,土地贫瘠,每每遇上灾荒饥馑的时节,北狄人就会厉兵秣马,南下掠夺土地。北狄人的骑兵横行无阻,一旦突破拥雪关,就是一马平川,再没有可以倚靠的天险。”
“这是白公子的朋友说的。”徐砚微笑道,“不能算做白公子的看法。”
白子澈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说:“你很认真。我觉得,北征这一战打得不好。”
徐砚的眉峰微微一挑,“哦?”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既然北狄对我帝朝虎视眈眈,镇北王的脚步就不该停在北狄圣山下。他应该横扫整个草原,把北狄人逼到北边的冰原上去。”白子澈一字一顿道,“所有人都知道北狄人会卷土重来。北征,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才能永绝后患。”
只是当年的镇北王已经没有余力,朝中血雨腥风,也没有办法再支持他打下去。
徐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一无所知的小二端着酒和菜上桌,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讨了两个赏钱便喜滋滋地退下去了。
“所以,北狄人和我们只有不死不休了?”徐砚语气微妙地反问。
“或者还有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