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下水和猪头肉都归他,算是工钱。

这么一分,剩下的好肉大概还有二十斤,另外还剩些骨头。

周隐把剩下的好肉拎给祝永祥:“队长,我明天想请人把房子修整一下,剩下这些肉做工钱谢礼,您看够不够不?”

庄子西头那处房子,面积不大,一间堂屋、两间正房,背后还搭了个灶房和茅厕。

拿二十斤肉请十个壮劳力,要不了半下午就能弄完。

一人分两斤大肥肉,这活儿恐怕得有不少人抢着干。

他要不是队长,他也乐意去。

祝永祥点点头:“那自然是够的,明儿下地我就说这事儿,一下午工夫就能修整完。”周隐自是千恩万谢。

祝永祥拎着肉往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你那屋,找到合适的大梁没?”

周隐摇了摇头。

这还真没有,他本打算明天上山去砍几根新料子,扛回来跟谁家换几根老料来用。

祝永祥笑道:“巧了,我家就有没用过的大梁,当年攒着准备给我儿子盖房……”

他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脸上也没了笑容。

队长祝永祥家里原本有三个儿子,但是解放战争时牺牲了一个,抗美援朝时又牺牲了一个。

留下两房孤儿寡母……

祝明月心里有些难受,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进了办事处。雨早就停了,他还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脚上穿着一双裹满泥巴的解放鞋。

这人进办事处跟进自己家似的。

进屋就脱鞋,摘斗笠,解蓑衣。

然后拿起队长的茶缸“咕咚咕咚”猛灌了一气儿。

打了个水嗝后才开始说话。

“爹,问清楚了,窦大伟的确是在说亲,他们生产队的人说,是刘小丽初二回娘家的时候给牵的线,早就说好了的,只是窦家一时凑不出这么多钱,这才拖到现在。”

祝明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年轻人,是祝永祥家里那硕果仅存的三儿子。

她上辈子倒是没见过这个人。

只是听人提过一嘴,说是荒年的时候,他怀孕的媳妇和两个女儿都没活下来。为这,他跟他爹起了嫌隙,以后就再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