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仔细的审阅着这一份名单,嘴角的笑意要不是被他死死的摁着,怕是他的嘴唇都得翘翻了。
这场涉及到整个军统的整编,两万人转岗、两万余人被裁撤的整编,二号情报组在军统的潜伏成员反而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一方面是因为他刻意保护了这些同志,将很多同志纳入了自己的三千名额之中,另一方面则是不少的同志早早的去“投靠”了毛仁凤——有的是自己去投靠,有的是鼓动上峰去投靠。
而毛仁凤呢?为了拉拢人心,而越早投靠他的军统势力,获得的好处就越多。
比方说郑耀先,比方说明楼。
“保密局……”
张安平轻轻的念出这个名字,脸上充满了古怪。
现在的国民政府,认为是胜券在握,故而削减特务力量,可内战一旦爆发,一旦国军陷入不利,特务力量的扩编是必然的。
自己现在的种种作为,必然会赢取被遣散者的心,在遣散他们的时候,这似乎是无关紧要的布局,可在扩编的时候,这就会成为毛仁凤最忌惮的事。
毛仁凤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通过扩编而扩大话语权——而如果从裁撤特工中纳新,这必然是增加自己的话语权。
所以,未来的保密局扩编,只会接纳萌新!
因为自己的缘故,保密局内本就泛着红色,而新吸纳的成员如果中如果有大量的红色呢?
在国民政府盘踞大陆的时候,保密局哪怕是变得淡红,对大局的影响其实不是太大,但在国民政府大溃败的情况下,淡红色的保密局能发挥的作用可就大了。
城市沦陷前,特务力量会负责对城市民生设施的破坏、并且还会遗留大量的潜伏特务作为破坏新中国的屠刀,淡红色的保密局,就是遏制这个这妖刀的法宝!
这才是张安平充作整编军统之刀的真正缘由。
将汇总的名单印刻在心中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张安平起身,打算回家——他父亲张贯夫又去了南京坐镇戴春风的灵堂,妻子在南京帮忙,家里就母亲和两个越来越调皮的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正是最调皮的时候,母亲又宠着他们,过去的慈父不得不变成严父,每天不拉着脸恐吓一下他们,这两小东西必然上墙揭瓦。
才走出办公室,郑翊便从秘书室出来了:
“区座,庄侍从在小会议室等你。”
“你安排的?”
“嗯,来了大概一个小时了。”
“做的不错。”
张安平夸奖了一句。
庄维宏来了,郑翊却没有通知他,反而将其晾在了小会议室,这看似是自作主张,但实则是“报复”。
缘由很简单,摁着不许戴春风入土的正是庄维宏——当然,真正是谁,大家都清楚,但锅只能庄维宏背。
而庄维宏在南京的时候还刻意“坑”过戴善武,目的就是逼张安平主动去挥刀砍向忠救军、军统。
作为张安平的秘书,郑翊做的确实到位。
张安平也不虚伪客套,来到小会议室后,没有假惺惺的甩锅,而是板着脸将自己的不悦直接挂了出来。
我就是……不爽!
面对坦然表露情绪的张安平,庄维宏颇有些无奈,现在都继承了戴春风的衣钵,怎么反倒是不会虚与委蛇了?
“庄侍从,你跟我表舅关系莫逆,我也将您当做长辈,但您这位长辈,有拿我当晚辈吗?”
张安平直接表达了不满,就差说你对不起我表舅了。
庄维宏叹了口气,却没有做出回答。
他只是一个侍从室的组长,虽然有一定的发言权,但更多的则是执行上峰的意志,有些事,岂是他的本意?
没有等到庄维宏的回答,张安平似是非常失望,他理了理衣服,脸上的不满之色褪去:
“庄侍从,您这一次过来是有何指教?”
看似是敬语,看似是尊敬,但生疏之意非常明显。
庄维宏呆了呆,心说这一次的任务怕是不好搞。
“安平,我是奉侍从长命令而来的。”
“请示下。”
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张安平,庄维宏缓慢道:
“现在已经敲定,【计生委员会】将于下月1号正式改组为国防部。”
“而军统也会改名为保密局——这是我们建立现代化国防体系的第一步,也是极其重要的一步。”
张安平莫名的看了眼庄维宏,一副你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表情。
但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了庄维宏的目的。
庄维宏接着说:
“过去,军统的经费不足,军统不得不自筹缺少的经费,但改组以后,经费由国防部直接拨付,再不会像以前一样由军统自筹了。”
“所以你手上掌握的钱袋子,必须上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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