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随便他吧。
容穗闭上眼睛,本来只是想避开周昀添,没想到不会儿就睡了过去,只是一睡着,就陷入了无边的梦境里。
梦里,她像是个没有实体的旁观者,看着穿着脏乱的两三岁小婴孩,在地上爬行,在乌黑的狗盆里抓了把类似泔水浸泡过的剩菜剩饭塞进嘴里。
小婴孩正吃得津津有味时,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走了出来,一脚将小婴孩踹在地上。
骂道:“跟你那妈一样下贱,连狗吃的都抢,饿死鬼投胎!短命鬼,赶紧死!”
小婴孩也不哭,只是将脏兮兮的手上抓着的几根菜叶子,继续往嘴里塞,显然是饿狠了。
中年女人在一旁古怪的笑着,“比狗都贱!”
——
周昀添坐在床边眯了会儿,天微亮,护士进来,他才起身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后出了病房。
踱步走到停车场,叩了叩车窗。
陆弛睁眼看了下,然后开了车门。
瞥了眼坐上副驾的周昀添,又看了眼他衣袖上已经干了的血,说:“当时要不是我及时挡了下,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周昀添没说话,只拿起扶手箱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陆弛降下窗户:“在病房待了一晚?”
周昀添冷淡嗯了声,深吸了口烟,然后又徐徐将烟雾吐出,看着青白的烟消散的在空气中。
陆弛:“这不像你。”
周昀添嗤笑了声:“怎样才像我。”
陆弛没说话。
但他认识的周昀添,不会在那种关头为了护住一个女人,堵上自己的一条胳膊。
——
容穗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就连护士进来给她量血压测体温都没有醒。
她浑浑噩噩陷在梦里,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出口。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身在局中,如何都挣脱不出来。
一阵猝然的手机铃声响起,容穗满头大汗惊醒过来,双眸惊恐不安盯着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