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宇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主动提出要请他到府河边吃小吃。秦岳觉得，这应该归功于他每天起床后做的那顿早餐，不仅让她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而且还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说下。”赵灵宇打量着窗外的景色，突然出声。

“什么事？”秦岳问道。

“明天，你们的专家组就要进驻实验室了。我希望早点完成这份差事，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很忙。”赵灵宇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本来不想接这份差事，因为我是个坚定的和平主义者，我认为所有的科技都应该用于造福全人类，而不是用于战争。”

秦岳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赵灵宇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严肃的话题。而这个庞大的话题一旦讨论起来，他相信三天三夜恐怕都说不完。

秦岳想起了一句话，似乎是对这个话题最好的回应。

“有人说过，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他淡淡地说道，眼前的余光观察着赵灵宇的反应。

“嗯。”赵灵宇苦笑着点头，“SA型新材料被运用于军事领域，是我心中难以磨灭的痛。我就像一个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恶魔诱入歧途的母亲一样，悲愤而又无助。所以，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补救，而我最终的期望，是它能回归正途，让这个世界因为它更美好。”

“从古至今，阻止战争最好的方式，就是扼住战争的咽喉。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军人这个职业存在的价值。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秦岳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悲伤，也明白了解密飞行器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困扰，柔声安慰道。

“你这个说法挺新鲜，但其实是个悖论。”赵灵宇看着他，摇头苦笑，“从古到今，军人都是战争的主导者，没有这个职业，就不会有战争，更不会有牺牲。”

秦岳咀嚼着她的话，再次感受到了她对军人这个职业的排斥和抗拒。

“在历史上的某些时期，华夏的军队弱到极致，可以说和没有军队差不多。”他平静地说道，“结果呢，列强的军队纷至沓来，战火连绵不绝，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亡国灭族的噩梦，差点就变成了冰冷的现实。”

赵灵宇秀气的眉蹙成一团。她没有接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用力地吐了口气，似乎想把心中的烦恼抛开。

“今晚好好吃点，明天开始，可能每顿都要吃工作餐了。”说着，她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这笑容，让秦岳心中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我可是个工作狂，你要有吃苦的准备哦！从明天开始，我吃住都在实验室里了。你这个助手啊，不仅得陪我加班，还得负责我的宵夜。至于睡觉嘛，多半只能打地铺了。”果然，猜测很快变成了现实。

秦岳听得心里直叫苦。辛苦不怕，吃住随意，但是，要和一个发狂的女人朝夕相对，这却是件令人抓狂的事。而从赵灵宇说话的语气里，他还隐隐觉察到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和可以恣意折磨他的快意。

“这样挺好，安全更有保证。”秦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