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碾过地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阿九并未回头，而是静静的依靠在栏杆上，瞧着月亮出神。

一轮弯月挂于苍穹，无意间，又像是映衬了什么。

“如愿以偿的感觉怎么样？”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都想听。”

她转过身子，后背依靠在栏杆上，唇角上扬，显出几分放肆恣意来，“假话是，太虚假了，不喜欢。”

此刻，他们恍若最熟悉的老友，在这里谈论着各自的生活。

闻言，陆诗舟只是笑，神情洒脱，唯有指尖用力扣紧，指骨泛着青白，显出不一样的情绪来，“那真话呢？”

“虽然觉得无趣，也不太习惯，但我很喜欢。”

林阿九眉眼萦绕出几分自得来，“不用再为生活奔波，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算瞧不起我的出身，也要奉承我，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陆诗舟笑了笑，继续说道“可你瞧着，不是很开心。”

“时间长了就适应了，”她回答，又问，“你呢，最近怎么样？”

“不是很好。”说着，陆诗舟把尚且缠着绷带的手指露了出来，脸上也跟着浮现抹苦笑。

林阿九将他上下打量个遍，这才发觉他手上缠了绷带，不仅如此，就连之前腿上的伤都好像比之前更重了些。

她一怔，眼底不觉浮出抹关心与愧疚，“怎么看上去感觉比之前伤的更重了？”

陆诗舟用力闭了闭眼睛，那夜的经历恍若历历在目，叫他痛苦又狼狈，整个人都被踩进了泥潭里，活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他压住心底的愤怒与怨恨，看着她真切到不似作假的神情，浑身唯有冰冷。

他爱她，也恨她，当恨意汹涌时，连带着那点爱意，都显得可憎起来，像是疑惑，又像是唾弃，他当年怎么会爱上她这种虚伪、恶心的女人。

如果她真的愧疚，真的关心，又怎么可能会在得到消息后，全然不与他联系。

说白了，不还是被金钱迷了心，生怕冯逸陌会生气，会厌弃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