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的声音低得听不见。
墨西凌立刻意识到了,追问:“小乔,你怎么了?”
“没事。”很轻很简短的回答,她不太想说话,却想听他说话。
墨西凌静默了一瞬,“是不是想我?”
“嗯。”她很乖的回答。
电话那头的男人越发觉得她不对劲,平时说这种话时,她总是害羞的否认,或是含糊其词的搪塞,从来没有这样干脆的回答,更重要的是,他听出了她的依恋,很深很深的依恋。
他欣喜若狂,心里的不安却在放大,他的小乔如此反常,是出了什么事吗?
顿了一下,他说:“小乔,我想听你说出来。”
“什么?”
“说你想我。”
乔伊伊在这一刻无疑是软弱不堪的,二十一年来她从没有这样软弱过,她所依附的只有墨西凌,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这一刻她不想松手。“墨西凌,我想你。”
墨西凌几乎能想像她此时的样子,一定是躺在被窝里,娇弱无力又软绵,象一只软体小动物缩蜷着小小的身体。抱着电话,无比依恋着他。
他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声音很沉:“我知道了。”顿了一下,说:“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
乔伊伊有些不舍,但很听话的挂断了电话。
和墨西凌打过电话,乔伊伊的胸口没那么堵了,电话却舍不得放开,一直握在掌心里轻轻摩沙挲着。仿佛那代表着墨西凌。
在被子里蒙得太久有点不舒服,她把头露出来,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却什么也没听到,父母细碎的话语声消失了,大概也回房间睡去了。她睡不着,目光在幽暗的屋子里扫来扫去,尽管黑,所有的家俱轮廓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因为已经太熟悉。
她从小就住在这里,这屋子里承载了她太多欢声笑语的美好的回忆。随便看到哪,就能记起一大堆有趣的事情。
比如窗台下的短沙发,是她上中学那会和同学逛街的时侯无意中看到的,非常喜欢,兴冲冲跑进家俱店,一看价格,心凉了半截,那个价钱不是她那个年纪所能承受的。
依依不舍的走了,沙发却在她心里生了根,于是她跟乔振轩说周末去店里打工,让他正儿八经的给她开工资。
平时她也去店里帮忙,只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但真正去打工,她甩开了膀子干,积极卖力热情饱满,连方佳良都对她刮目相看。母亲心疼她,脏活累活不肯让她干,但父亲由着她,含笑不语,偶尔会用眼神鼓励她,干了一个月,父亲给了她两千块,比想像的要多。
她高兴坏了,又凑了一些压岁钱,终于买了那个沙发。
后来她才知道,父亲猜到她的心思,所以给了那笔钱,想让她得偿所愿。
钱是自己通过劳动得来的,她花得心安理得,但更感恩父亲的教导,他愿意配合她,而且给了她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尊重,让她合情合理的挣到这笔钱。
父亲对她的教育就象细水长流,无时无刻都淌在她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