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他回过身厉声高呼,可为时已晚。
身旁已有数人从马上跌落,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斗志昂扬的突厥骑兵,还未至青州城门之前,便已有了伤亡。
战马已不受控制,它发着狂猛地往前疾奔了几步,随即前蹄一屈,便要将马背上单人甩落下来。
会兰回此刻已顾不得其他,他足尖一点,身躯已从马背上飘然而起。
身侧是被发狂的马儿一脚踩中肋骨的骑兵,现下正大睁着眼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会兰回咬紧牙关,他灵活地躲开从后奔来的战马,随即身形稳稳落在那伤兵的身躯之上。
重力袭来,将其背后还未完全刺入的铁蒺藜沉沉没入背脊,那伤兵几乎是瞬间便没了气息。
可会兰回毫不在意脚下那人的生死,他咬着牙回身望去,身旁倒下之人无数,五千兵马,如今安然无恙的至多只有三千。
可明砚舟怎会如此轻易便放过他。
铁蒺藜阵本就在弓箭射程之内,踏入其中的突厥骑兵还未来得及撤退,箭雨便已至身前。
猝不及防之下,唯有挥刀去挡。
但箭雨太过密集,仅凭手中弯刀,如何能抵挡得住?
身中羽箭跌下马背的,一时又不知凡几。
完颜宗勒紧缰绳在后头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兵马遭此重创,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索绰罗衍牢牢盯着发髻散乱,一身狼狈的会兰回,心中不虞骤然消失。
他策马挡至完颜宗身前,高声道:“来人,保护殿下!”
完颜宗被随从护着往后退了数步。
会兰回一路踩着士兵和战马的尸首往后退,此刻终于退至弓箭射程之外,他几乎不敢回头去看完颜宗的面色。
字字句句仿佛都是从牙齿中吐出来的一般,他恨声道:“明砚舟!”
残兵瑟缩着步至会兰回身后。
索绰罗衍冷眼瞧着,片刻后故作遗憾道:“会兰大人,在下早便告知您,明砚舟用兵狡诈,请您务必多加小心。您彼时若是能放下成见,听一听在下诚心之言,今日也不至于青州城门都未曾摸到,便使我军有了这么多的伤亡。”
会兰回心中极为愤恨,但如今兵败为大军亲眼目睹,他又如何还能替自己辩解?
唯有哽着嗓子,不发一言。
完颜宗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冷声道:“还站在此处做甚,我突厥兵士只要未曾死绝,哪怕仅余下一人,也要一往无前!”
会兰回抬手拭去面上血污,看向城楼上的神情已满是嗜血杀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