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成帝几欲气绝,他勉力站稳,喉间压下一口腥甜:“你…你!”
几位朝臣一直未曾出声,至此才纷纷开口。
“大逆不道,真乃大逆不道!”
“弑父篡位,你不怕报应吗?”
“延亲王殿下,你与明砚舟狼狈为奸,行事如此,我等不服!回京后我等会向天下人说明一切,定要阻你继承大统!”
……
此言一出,左景岳缓缓咽了口唾沫,只觉大势已去,罕见地并未开口。
果见下一刻,明德戏谑地瞧了眼出声的朝臣,语气之中分明含着数分笑意,可又掩饰不住其中的肃杀之色:“是吗?那尔等也须有命回去!”
众人闻言已是肝胆俱裂,一个个俱苍白了面色。
荣成帝颓然坐倒在圈椅之中,他神情灰败,发丝凌乱,宛如瞬间便老了十余年。
明砚舟将那宣纸折好放入袖袋之中,抬起眼看向大胤最尊贵之人:“陛下这份罪己诏,尚不完善,仍需修改。”
明德见他未曾将那封文书还给自己,本起了些戒心,听闻他此言倒是微微松了口气:“还有何处不妥?”
明砚舟笑着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罪己诏中只提及了陛下误信佞臣,错杀良将一罪。可就我所知,陛下犯下的,分明还有几项重罪!”
“竟还有吗?”明德瞬间便起了几分好奇之色,但一思索仍是摇头道:“可你我所剩时间不多,若其他几项重罪越不过错杀良将此罪,未曾被提及便罢了,此一项也足够了。”
“怎会越不过,分明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语调很轻,可不知怎的,众人闻言,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覃跪在堂中,闻言神色丝毫未变,柳青河倒是呼吸一滞,他缓缓睁开眼,朝明砚舟瞧去。
后者嘴角抿着一分笑意:“陛下何不同我等解释解释,当年是如何篡取的皇位,又是如何在宫宴之上杀害的先泰亲王,也就是我的父亲明成的?”
荣成帝猝然抬眼,已是满目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