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个身子,重又闭上眼:“玄齐说的没错,青州一案证据确凿,你何来冤屈?”
你何来冤屈?
他口中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许久之后终于沉沉睡去。
大胤最尊贵的院墙此刻已被尽数笼于皎皎月色之下,深夜已至。
明德今夜并未出宫。
明历遇刺一事虽无证据证实是他所为,但也饱受猜测与诟病,荣成帝如今病了这样好的时机,他又怎会错过?
他今夜便留宿在偏殿。
烛火燃去泰半,可明德仍衣着整齐地坐在桌案前,手中执着杯茶,眼睛时不时朝外瞧去。
檐下灯笼随风轻晃着,算算时辰,已快三更。
又过了许久,只听一道平缓的脚步声响起,明德手中动作一顿,再抬眼时,门上已落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面上泛起些许愉悦,他忙起身快步拉开门。
明砚舟穿着身内侍的衣裳站在门外,神情之中瞧不出一丝忐忑与拘谨,见着来人,他只一笑,并未出声。
明德眼中泛起些喜悦之色,但又担心此景落于有心之人眼中,忙请他进来。
明砚舟摘了头上的巧士帽,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便低声道:“兄长放心,我一路小心得很,绝无人跟来。”
明德心下一松,他抬手阂上门这才转身:“侍疾之时偶然听闻你今夜值守,本王便请人给你递了个信儿,可会耽误你的正事?”
“不会,今夜与我一道的都是可信之人。”
“那便好。”明德走到桌案旁坐下,抬手给他倒了盏热茶,也不拐弯抹角:“坊间降灾之说,可是你的手笔?”
“是。”明砚舟接过茶盏,握在手中并不喝:“我既已决定与您同行,又怎能不替您筹谋一二。”
“为我筹谋?”明德眼中落了几分笑意:“不逾你难道没有分毫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