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郑重道:“如今朝臣见风使舵,有些已转投至明历麾下。本王倒是未曾想到你今日会有如此真心的一番话,倒颇为动容。”
明砚舟摇了摇头:“俱是些真心话罢了,且不论你的才能谋略均高于恪亲王,便说我大胤的储君,又怎能是突厥的驸马?”
明德神情渐缓,他笑起来:“便是你今日这番话,已是价值连城,替你保下虞兰川此事不难。他在尹之正一案上功总是大于过的,父皇是在气头上,回头本王再好生劝上一劝。”
明砚舟站起身,朝他拱手一揖到底:“多谢兄长援手。”
明德看着他:“本王能保下虞兰川的命,但青州一案,实难援手。”
“如今真相尚未水落石出,还不知其中是否有冤,行直实是过于心急了些。”明砚舟叹了口气。
“要本王说,这十余年前的旧案,便让他过去吧。我们这些后来者为何要拘泥于前人的是非功过?”
明砚舟抬眼瞧向外头,前面那建筑的屋顶上飞檐翘起,高耸入云间:“大约是不甘心吧,总觉得罪名上躺着的那人并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人。史官的笔重逾泰山,轻易便能压垮一人的身后名。若让好人遗臭万年,我良心实难安。”
明德倒是未曾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坦诚的话语,片刻后他笑起来:“你如此赤忱乃是好事。”
“兄长过誉了。”明砚舟抬眼看了看天色,这才站起身:“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叨扰许久,这便告辞了。”
明德笑起来:“也好,我送你至门口。”
明砚舟也未曾推辞,二人并肩朝府门处行去。
延亲王府比之泰亲王府,要奢华许多,檐下灯笼随着夜风轻轻晃动,红色的流苏垂落,如此瞧着倒煞是好看。
明德看着身旁的明砚舟,莞尔一笑:“不逾,若本王之后要做些大事,你可会一如既往地追随?”
“君子一诺千金,自无反悔之理。”
“可若本王要做的事,太过惊世骇俗呢?”
明砚舟脚步一顿,他抬眼看着越过自己一些的明德,心中急跳起来。
明德见他未曾跟上,便转过了身,瞧见他的神情,一笑:“本王与你玩笑呢,切莫当真。”
说完又转过了身去,亲王制式的衣袍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华贵……</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