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心下一跳,她倏然间便紧抿了唇。
堂下无人说话,只有丝竹之声偶有传来。
半晌后,明砚舟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可眉间俱是冷意:“张大人所言有误,容我纠正。”
他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我曾立下战功不假,可我如今一无官职,二无爵位,实乃白身。我与公主身份可称得上云泥,如何配得上?诸位大人还是莫要与我顽笑了!”
完颜芷闻言,面上神情疑惑:“二殿下,你既立下赫赫战功,又为何会身无官职、手无实权?”
此问一出,正中明砚舟下怀!可他如今却沉默着,并不开口。
有武将嗤笑出声:“公主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十余年前青州一战,你庶兄完颜宗领兵强攻,曾重伤于他!二殿下休养至今,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如何能在朝中任职?”
柳青河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明砚舟重伤一事并不在自己与完颜宗的计划之内,而是因着被其发现了箭簇有异,刘敏将计就计将其射杀。
此是一箭双雕之计。
既能使叶宣因劣质箭簇无法御敌,又能让明砚舟身死,以防兵权落于他之手。
可谁曾想,他并没有死!
下一刻,果见索绰罗衍拧紧眉:“这位大人莫要信口胡说,损我两国邦交!何况二皇子何时重伤了明砚舟,我怎么不知道?”
那武将面色一怔,随后又冷笑道:“完颜宗行事还会告知于你不成?”
索绰罗衍思索再三仍是摇头:“绝无可能,青州一战数场战役我俱上了场,曾杀了你大胤几名副将是不错,可明砚舟,我与二皇子绝对未曾近过他的身!”
虽不愿承认,但还是开口道:“他彼时年纪虽小,可用兵极其狡诈,我视他为眼中钉,若是他被我突厥重伤,二皇子绝无可能不告知于我!”
明砚舟闻言,缓缓牵起唇角。
索绰罗衍继续道:“尔等可是见我突厥遭了此难,刻意诬陷,实则只是不愿借钱财的拖延借口!”
柳青河再也忍不住,他站起身笑道:“使臣大人何必否认,或是你突厥士兵伤了二殿下却不自知,这才未曾禀报与你知晓。”
索绰罗衍摇了摇头,断然道:“绝无可能。”
他执着地朝明砚舟道:“你是何时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