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挑开,里间有一张落地小榻,小榻旁放着一个方桌,上面还有个檀香炉子,里面正袅袅升腾着白烟。
吕常言开口道:“老爷,这里的檀香有些沉,气味也不太对,应该是粗制之物。”
顾正臣走了过去,打开檀香的盖子看了一眼,里面铺着一些粉末,正在阴燃,手掌扇了扇,摇头道:“这就是模仿富贵人家的生活方式,只不过财力不足,这才模仿了个形。”
吕常言摸索着床榻,掀开床被之后,发现了一个暗格,点了下,就听咯嘣一声,床榻的木板翘动了下,眼见严桑桑警戒着,吕常言也没耽误,将木板拆下,看到了床底藏着一个木匣。
将木匣取出,打开来,里面是一个蓝色翡翠玉瓶,还有散在一旁的二十余极细微的竹刺。
“老爷,这玉瓶里的想必是毒药。”吕常言面色凝重。
顾正臣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看向帘子。
沈勉大踏步走了进来,对顾正臣抱拳:“镇国公,恕我来迟!”
顾正臣没说什么,只是看向木匣。
沈勉顺着顾正臣的目光看去,咬牙道:“看来对顾老夫人下毒之人便是这杨猎鹿!”
顾正臣让吕常言将木匣收起,又从房中找到了一个跪凳,与天界寺的跪凳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上面已有许多肉眼可见的孔洞。
显然,这是蓄谋已久,测试了无数次、精心布置的一次下毒!
直白了,就是针对顾家人去的!
沈勉看着这一个个证据,眉头紧锁,对顾正臣道:“镇国公,要不你来锦衣卫当指挥使吧,我实在是惭愧,这起案件锦衣卫调查了一个多月,始终没什么线索,可你一来,便找到了真凶,我——有点惶恐不安啊。”
顾正臣反问:“所以呢,你希望我调查几个月,还是想再多一些人中毒?”
沈勉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意思,只是我越发认为,自己不适合当这个指挥使了。”
顾正臣随手可破的事,锦衣卫死活没个线索,将更多人力投入到追索孟福身上,可顾正臣却另辟蹊径,通过那不起眼,到处都存在的竹刺,简简单单地抓住了真凶……
两相对比,锦衣卫简直是蠢货、白痴啊。
顾正臣看出了沈勉的沮丧,言道:“这次只是运气好,我也没想到会如此巧合、顺利,以至于有一种——顺利过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