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是贾良才自己送的。
沈希望入狱以后为他申冤的信函就没断过,宋灵均一直以为是沈希望买通了士绅为他说情。可如今看来,竟然更像是各村镇乡绅在卯足了力气巴结沈希望。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沈希望才刚一入狱就有求情的信件送到白度手里。
如果沈希望对伯庸的控制真的恐怖如斯,乡绅都要依附于他,那各级官府呢?
……伯庸县衙呢?
宋灵均不敢再想下去了。
岑玉突然开口拉回来他的思绪:“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钱天然道:“当然是将玉镯还给苏小痣,继续打官司向贾良才追讨田产地契。”
宋灵均绝望地看着她:“不是,你脑子里除了打官司装不装别的东西啊?”
岑玉拿过盒子,将盖子盖好交给钱天然:“天然,麻烦你跑一趟,先去水镜楼将玉镯还给苏小痣,告诉她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岑玉发话,钱天然也不再多说什么,拿上盒子往无终街走了。
岑玉与宋灵均站在县衙正堂,相对沉默。
半晌,岑玉终于开口:“沈希望要保贾良才,你也没想到此事会牵涉到沈希望。”
宋灵均回过神,看向岑玉,不料岑玉正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他一字一句:“你不想管了,是不是?”
宋灵均低下头默不作声。
他突然想起了这人来伯庸县衙做的第一件事。
——是他最先让自己放了沈希望。
荆州大小府衙多得不计其数,为什么偏偏是伯庸呢?
“巡抚一般都是带着具体任务上任。”宋灵均一抬眼睛,回视着岑玉,语气平稳,“抚台刚荡平西南匪患。这次巡抚荆州的任务是什么?”
岑玉与他对视良久,最终还是清了清嗓子,轻轻开口:“清查荆州各级府县,根除沈希望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