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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兆万押着庄和真离开了,救护车也载着蒲一永离开,跟在他身边的是曹光砚和陈褚英。
中原中也早在崔兆万过来时就先走了,毕竟他的身份有些尴尬,走之前还再次交代蒲风遥有事喊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钢琴师没有跟着离开,他顶着松田阵平的敌视,在蒲风遥身后站定,一起目送救护车离开,才问道:「你不一起过去吗?」
蒲风遥抹掉眼泪,“我先去找叶宝生女士……我等会陪着她一起去医院。”
钢琴师的笑容莫名:「那位女士啊,她现在确实应该需要陪伴。」
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什么,松田阵平眼神变得犀利。
钢琴师笑容不变,主动提议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景光开口拒绝:「我们会陪小遥过去的。」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钢琴师笑着,刻意忽视他们的排斥与拒绝。
蒲风遥现在根本不关心几个人谁跟着她,她转头就走,急着去叶宝生工作的店里。
钢琴师他们稍稍落后了些,诸伏景光路过钢琴师时,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是恰好不让蒲风遥察觉的程度,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温柔的错觉,「刚刚,你们很无力吧,身为一名正义的警察,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生命差一点点在面前逝去,明明已经拼尽全力赶到了,却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无能为力,只能任由悲剧发生。」
松田阵平抬起拳头,警告他:「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
钢琴师漂亮的眼睛转而看向他,里面闪烁着过分活跃的光:「说起来,今天坠楼的还是和你们没什么交集的蒲一永,明天呢,如果是蒲风遥——」
衣领被抓起,他仰起头,看着面前恶狠狠的松田阵平,和他高举的拳头,他笑着,不受任何影响,继续说道:「如果是她在你们面前死去,哈哈哈哈哈……到那时,你们又会怎样呢?」
拳头落下,钢琴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在松田阵平再次举起拳头时伸手推开他,「还想打几拳?」
他轻轻拍了下衣领,一边慢条斯理地折起衣角,一边道:「你们应该明白的,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如此弱小的你们,也只能在同为执念的我面前逞能而已,像刚刚那种情况,你们就完全无能为力。」
「到那种时候,你们对我举起的拳头又有什么用?」
他轻巧地两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似笑非笑:「正义的警察大人们,在这些真正的危险面前,你们毫无作用。」
「诚如两位警官所言,我们是手染鲜血的mafia,但今天,如果没有mafia中原中也赶过来,“嘭”——」
他模仿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双手舒展,敞开怀抱,笑眼温柔:「badending!」
「是的,是的,mafia代表着危险,但是,警察会带来危险。执念,同样意味着危险。」
「没有能彻底保护她的能力,就不要阻止她握住更多的筹码,嗯嗯,按照你们的思维,是结交更多的朋友,像中也这样的朋友,重情重义,能力强大,有何不可呢?」
他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语气欢快:「一个不幸的消息,从她踏入横滨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不能彻底摆脱黑暗了。」
「实际上,世界并非只有黑白两色,杀人的刽子手一样会有自己的朋友和喜好,既然已经出不去了,何必如此顽固——把你捏紧的拳头放下,松田警官。」
他叹息似地,如同咏唱一首古老的歌曲般开口:「非黑即白的世界只存于顽固之人的脑中,乌托邦般的纯白童话并不容于此世,一味的抵抗终将指向极端的悬崖,何不坦然接纳野犬的友谊与捍卫。」
他歪了下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中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横滨的游戏规则可容不下道貌岸然者的至高道德要求。我只是想劝说两位过度干涉而已,何必阻止小姑娘交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