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楠“哦”了一声,“那就算了,我本来还想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呢!”
计少川“呵呵”应了,郑楠没再理他,转头整理自己的材料来,心思却全不在这上头,想到小华拿来的信,忍不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如果放在一年前,她肯定是愿意去的,但是现在……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章厉生,郑楠立
即又摇了摇头。
傍晚,小华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郑楠骑着车从她旁边过,刚喊了声“楠姐”,就见郑楠像是没听见一样,车头拐了个弯,朝友谊医院那个方向去了。
明显是去看尚在住院的章厉生的,不由心里微微叹了一声。
回家的时候,和奶奶说起这事,老太太也叹道:“这姑娘也是想不开,结婚过日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再有个小病小灾的,日子可愁人了。”
小华道:“楠姐的性格比较坚强,大概日子苦点也能过。”
沈凤仪不认同地道:“她能过,那她的孩子呢?她自己苦点没什么,小孩子可以吗?”
小华瞬间无言以对。
沈凤仪温声道:“虽说找对象,不能光看人家门第如何,但是奶奶和你说句心里话,基础的温饱还是得有保障才行,像你,奶奶还希望对方不会阻挠你前进的脚步,即便结婚了,也不会被家庭琐事绊住脚步,依旧能够有自己的追求。”
这也是为什么,沈凤仪格外看好徐庆元的缘故,这个孩子心胸豁达,不会觉得女同志就该比自己低些,还愿意帮助小华进步,充分尊重小华自己的意见。
她家就这一个孙女,她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自由地过这一生,不像她们老一辈一样,进了夫家的门,人生里就是孩子和灶台了。
她以前在报纸上看过一篇文章,男人嫌弃每天回家,不是流水账一样的没完没了地吃饭,就是判不尽的婆媳官司,或者是没完没了的小儿啼闹,让他感觉窒息,完全无法沉下心来工作,然后批判华国的家庭模式。
她当时看完,就觉得触目惊心,在这饭食、官司、啼哭背后,难道没有映现出一个个无奈、崩溃、焦心的妻子、儿媳和母亲的身影吗?
她甚至觉得这个作者有些无耻,但是也不可否认,有很多男同志是认同这位作者的“烦闷”和“苦恼”的,当时她还拿着这份报纸问丈夫,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丈夫倒是和她推心置腹了一番,感谢她这些年为家庭的付出,她当时一口气才顺了些。
现在和孙女儿聊起婚姻来,心里仍是有无尽的担忧,如果小花花真和庆元没了缘分,以后还能再找到这样尊重、爱护小花花的孙女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