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哆嗦着身子,打开木门走进卧室,动作间给屋内带来呼啸的寒风,随着风声吹入,一阵压抑的咳嗽低低响起。
那细弱如小猫般的声音让禅院凛心中一酸,急急忙忙拉上门掩盖寒冷,细致地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等寒气散尽才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温软:“今年有好消息哦,听说家主要办一场宴会,千夏小姐您也可以去,在扇大人跟前露个面留点印象,大家就不会欺负千夏小姐了。”
女孩虚弱地躺在榻榻米上,盖着张薄被,闻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我知道了,妈妈。”
听见这个称呼禅院凛心中一喜,很快被担忧压下去,她焦急地叮嘱:“不要叫我妈妈,夫人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神代千夏声音很低:“知道了。”
对方答应了,禅院凛却没有多么高兴,她只是个被安排来照顾千夏小姐的仆人,夫人才是千夏名义上的母亲。
千夏从小身子就弱,每年更是要生一场大病,禅院凛每次都心惊胆战,生怕孩子就这么去了。今年千夏五岁,她从开春便惴惴不安,春季夏季秋季都平稳度过,原本以为今年可以过一个康顺之年。
可灾难还是降临了。
在最寒冷最难熬的冷冬,神代千夏发了场史无前例的高热。
禅院凛用袖口抹了抹眼角,极力按捺住颤抖的声音:“千夏小姐,我去烧热水,喝点热水会舒服些。”
说完便匆匆出门了。房间再次回归冰冷的寂静,神代千夏睁大眼睛盯着房顶,漆黑瞳孔中映出禅院凛看不到的恐怖场景。
狰狞丑陋的怪物盘踞于房梁,绿色的皮肤冒着脓液,数不清的眼睛同时睁开,阴冷的目光刹那集聚,如巨石轰得神代千夏头晕目眩。
她能看见了。
每一个禅院从小便被告知一句话,非术师者非人。
她也不例外。
雪扑簌簌地砸下,眼前的怪物可怖到扭曲,神代千夏嘴角咧得越来越大,露出疯狂又无声的笑容。
“不过是扇大人侧房收养的野种。”
“配不上禅院之名,那双眼睛可真吓人。”
“算了,没有咒力的废物罢了,觉醒术式也是个废物。”
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神代千夏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冲出纸扇门。雪下得越来越大,带走了她身体里最后一丝温度。
练武场人声鼎沸,武器散落一地,四处都是鲜血和泥土。禅院家的孩子们挥舞着刀剑互相斗殴,几乎让这严寒森冷的区域热闹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