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叫大寨主冷静下来。
也是。
太史越刚来寨子的时候,身体虚弱至极。不知费了多大气力,才抢着寨主位置。怎的现下为了个无名小妖,就舍得放下这些了?
他心觉蹊跷,笑道:“二当家,我也正是这意思。”
太史越却道:“我既然要走,身边总得有个服侍的。我这两个妖侍到底粗蛮了些,小寨主久卧病榻,却留着这小妖在身边,想来应是个细心的——还是小寨主置身度外,不愿为寨主分忧?不过是个妖侍罢了,留着又——”
话没说完,一道火符就已避至眼前,险要灼伤他的眼睛。
他一眨不眨,横过视线,看向蔺岐。
后者彻底没了遮掩怒意的意思,冷视着他:“方才便说慎言,还望再无下回。”
这回无需太史越提醒,大寨主就发觉了异常,只不过压在心底并未表露。
太史越则笑道:“蔺公子好大的气性,也不知师从何处,学了何人。”
这时,一旁的太崖忽然开口。
“想来也是二寨主心有误解,才惹怒了那蔺公子。”他稍挑起眼梢,瞥他。看着似在笑,却无半分温
和之意,“她与我一样,仅是在寨中暂住罢了。”
“哦,原来如此么?”太史越神情疲累,“竟还不知,这妖寨子里何时能容得客人暂住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一直没出声的奚昭突然说,“是不是因为见识浅啊?是也没关系,多往外走走,总能学到的。”
她这话呛人,但偏又摆出副真诚模样。说一句还啃一口灵果,像极闲聊时的无意关心,堵得人发不出火气。
元阙洲接着补道:“两位确然是我寨中贵客,二寨主若想挑选妖侍,不若另做打算。”
太史越笑意稍敛。
他摩挲着那青瓷杯壁,良久才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大寨主原想借此机会解决了他,这场闹剧一出,却再不好同蔺岐开口——许是因他方才的态度太过模糊,再往后,蔺岐竟连看也不看他,更别提催动符阵了。
筵席草草结束,出门时奚昭还看见太崖就在身边,但跨个门槛的工夫,他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