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二更)

缓过一阵,他才寒声说:“还望道君慎言,勿要平白说些腌臜话。”

“腌臜话……玉衡,你现下是要我来顾虑你的情绪?”太崖眼梢挑笑,“可你早便知晓我心中打算,私自与她结契时,又何曾想起过我。”

蔺岐听出他藏在这打趣话里的不快,心间恼怒中渐有不解盘旋。

明明前几日他还说改日便会帮他们补全礼节,为何现在又作讽谑。

他紧抿着唇,半晌道:“道君前言,皆为假话?”

“真假暂且不论,我另有话要问你——玉衡,当日我说要去赤乌送剑时,你心中在想什么?”太崖慢声细语道,“若是在想总算能趁我不在,抓着时机与她结契,那可否有一瞬想过,我亦有可能有去无回。”

蔺岐一言不发。

太崖又道:“族人在时,我便答应过,定会找着后人承下这心法。你当日答应过我修行此道,如今却又反悔。玉衡,叫我如何不在意?”

“岐亦说过,此错在我,任凭道君责罚。”

“心法道根已毁,责罚又有何用处。”太崖稍顿,“而你修为俱毁,就算能带她出府,日后也寸步难行。”

“我——”望不着边际的万魔窟中。

魔物嘶叫从四面八方涌来,身后太崖的低语被压得模糊不清——

“再别轻易托付信任。”

奚昭正在给睡莲浇灵水,忽觉额心一阵剧烈刺痛。

像是被火烧着一样,疼得她紧蹙起眉。

手也跟着一抖,水壶遽然落地。

壶里的灵水全都溅洒出来,在旁边剪花枝的绯潜听见声响,侧过身。

“奚昭!”他一把丢开剪子,跑至她跟前,“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