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想起小主子一心想建功立业,大概不喜听别人说他陷入儿l女情长,找补道:“属下的意思是,您更体贴稳重了!”
元洄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走到水边,对准前方鱼群窜动之处飞出匕首,一击即中。正想入水将鱼取回来,看着干净的袍角,元洄想了想,吩咐下属:“你多弄几条,烤好了。”
他是武人,不拘小节,寻常时候衣食住行都亲力亲为。身边下属只会被他派去办正事,因而他吩咐汉子捉鱼时,汉子满脸的讶异。鱼很快烤好,元洄拿了鱼,走向前方树下安静等候的女郎:“饿了么?”
阿姒点点头,摸索着接过鱼,半日行路她也饿了,吃得赞不绝口:“夫君的手艺又上一层楼!好香啊……”
她的眼眸里洋溢着光芒,元洄到嘴边的澄清收了回去。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看着阿姒吃完两条烤鱼。
吃饱喝足,阿姒想起什么,问他:“夫君,我怎么没听到你吃鱼的动静,你不会是把鱼都给了我吧?”
元洄想说鱼多的是,但望着阿姒因动容变得柔软、甚至近乎爱怜的目光,最终只淡道:“我不饿。”
说罢,他便起身往前方下属身旁去,留身后的阿姒兀自感动。
下属早把两人的对话听了去,见他过来,递上一条烤好的鱼,颇刻意地配合道:“江郎君可真是爱妻如命啊!宁可自己饿着,都不愿委屈媳妇儿l半点。”
元洄接过鱼,淡然扫了汉子一眼,汉子跟在他身边已久,知道他这淡漠一眼的意思是“就你话多”,急忙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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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余日,众人抵达颍川。
半途中,元洄突然收到慕容凛命令,让他去办个事。
一行人便在临颍停留。
刚抵临颍,整整半日,阿姒神情恍惚,眉头紧蹙,元洄问她:“怎么了?”
阿姒揉着脑袋,喃喃道:“没什么,只是舟车劳顿,有些乏了。”
她面色苍白,瞧着的确是累了。
元洄不疑有他,安顿后,他让阿姒歇息,自己则外出办事。
回来时,已是深夜时分。
阿姒已歇下,元洄亦更衣躺下,他一时还未能睡着,躺着思索正事,正是入神时,腰间圈上一对柔软的手臂。
“你回来了……”
含糊慵懒的嗓音
骤然传到耳边,她手臂随之圈紧,元洄一滞。
自客栈那夜后,夫妻关系虽彻底坐实,但他们都不习惯突然的转变,哪怕白日里,元洄更加体贴,阿姒亦更温婉羞赧,可一到夜里,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元洄如此,阿姒亦然。
今夜她突然缠过来,元洄难免意外。
但他仍下意识揽住她。
“没睡着?”
“嗯。”
暗夜里,阿姒的这声回应倍显缥缈,隔了一层温柔轻薄的纱。
元洄直觉她今夜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阿姒的脸在他胸前蹭了蹭,也不知在想什么,稍许才说:“江回,你说,夫妻之间,是不是得坦诚相待?”
她素来知道如何与人拉近关系,喝下交杯酒后就不曾直接连名带姓地唤他。
果真有事。
元洄稍愣了愣。
想了想,他觉得是时候告诉她自己的来历,担心骤然道出一切会让她难以接受,便道:“之前有些事,我的确瞒了你,但并非是为了骗你,而是不便透露。”
阿姒了然说:“我早就知道啊……”
元洄又道:“那你应当早就猜到,我便是刺杀晏氏长公子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