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前台来过来通知,习惯使然,叫的还是“冯总”。

冯敛臣向她点点头,推门进去的时候,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九个董事悉数到场,黑压压一片正装打扮。左四右五,严肃地分坐大会议室长桌两旁。

这架势险些让他想起自己当初受到牵连,接受领导班子和专项调查组连环审问的情形。

该撕的口子都已经撕开,所有人都是肃穆沉郁,如临大敌,还有一些不明显的面面相觑。

冯敛臣抬头环顾全场,眼眸藏在泛着冷光的镜片之后。

坐长桌第一位的就是谭皓阳,目光像淬毒的箭向他身上扎来。

他平时乐天的时候更多,要么就是志在必得,难得有这样怨恨的眼神。

冯敛臣和他对视一瞬,忽然一哂,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向在座所有董事欠了欠身。

黄大钧面色严肃:“小冯,别的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我们要问什么,现在就是这个遗嘱的问题需要有个说法,这关系到集团未来领导班子的架构,不是小事,你应该知道轻重。”

冯敛臣恭谨回答:“老谭董去世前一天,我确实听见他说需要再想想。”

黄大均威严深重:“那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你为什么没有早说?”

冯敛臣露出紧张和歉意的表情:“……这点确实是疏忽了。说到底,我的法律素养不够,当时虽然听到了,但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对遗嘱可能产生的影响,也没有及时告诉赵律师。”

谭月仙替他说话:“也不完全怪敛臣,他当时是和我讲了的,连我一时间都没想到这点,何况是他?当时所有人都伤心,事情又多,兵荒马乱的,不可能真的去仔细计较每一句话。”

黄大钧面沉如水,不置可否,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冯敛臣仍然垂着眼,在他身上,体现出一种下位者的温驯的臣服。

忽然又有道目光落在身上。是谭仕章坐在下手,同样面色不善,阴翳地盯着他。

此情此景下,谭仕章同样显得不满,说多强烈倒又不至于,其他董事偶尔朝他瞥去一眼,比起脸色更难看的谭皓阳,谭仕章忽然往后一靠,吐出口气,更多像在皮笑肉不笑地看好戏。

黄大钧还没开口,谭仕章说:“您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谭皓阳冷声:“是吗,冯助难道没提前跟你知会一声?”

谭仕章反问:“冯助脾气耿直,当初公布正式遗嘱之前,他难道跟你通风报信过一个字?”

谭皓阳面色一僵。

谭仕章

劝道:“好了,有点风度,再多说两句,我以为你要上去把他和赵律师痛打一顿。赌气是不解决任何问题的,我本来也以为今天就开个会呢,现在这样,我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