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不容易两家关系重新变和谐了,白白也出院了,却又要去乡下。
林菁心里舍不得。
而且老实说,以她这几天在医院对陆断的观察,陆断显然有种“离了喻白就不行”的毛病。
但陆断今天收拾东西却这么配合……怎么有种一切尽在对方掌握的感觉?
林菁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开始对陆断今天的大度在意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看了陆断一眼,不放心地询问:“那从奶奶家回来之后呢,就回家住了吧?”
“这个,”喻白咽下水果,视线飘忽,含糊道:“回来……到时候再说嘛。”
他看了陆断一眼,陆断跟他对视,唇角带着得逞而得意的笑,两人都不说话。
喻白心里有鬼。
因为他知道,回来之后陆断就要买房子了。
陆断强烈提议要和喻白搬出去住,才不和长辈待在一起,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他毕竟是个很有前瞻眼光和危机意识的人,所以在前几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也和喻白商量了一下。
喻白一开始不想搬出去,毕竟他个人是还蛮喜欢和长辈一起的,感觉很亲切。
而且算下来,陆断这段时间一直在禁欲。喻白怕一旦搬出去,陆断没有顾忌,他自己要吃不消。
毕竟这个男人在几天前的晚上,还那么露骨地说什么“想要他”呢。
虽然当时喻白心慌意乱,没有拒绝就是了。
于是陆断这几天就一直在恳求喻白,还告诉喻白他们在家里住的时候,他爸妈一直在听他们的墙角。
喻白惊讶极了,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他庆幸自己那段时间没和陆断做什么出格的事。
最多就是亲亲摸摸而已,应该……没有被听到吧?
陆断赶紧趁热打铁说了很多和长辈一起住的弊端,以及搬出去住的好处,用一堆花言巧语成功地把喻白给唬住了。
喻白答应了和陆断双人同居。
只不过他让陆断答应自己一个要求,就是要节制。
而陆断为了能和喻白同居,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
反正他是在床上答应的。
而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
事情就这样定了,林菁再舍不得也不能反对。
喻白和陆断回乡下的车票定在明天中午,他们两个今晚还要一起去参加聚会。
说起来,喻白还真的一次都没有和江徊他们一起吃过饭。
之前倒是有一次机会,陆断来医院接他,但是被烈烈的事打断了,很可惜。
所以喻白去聚会之前,心里十分期待,
他很好奇陆断和朋友们的相处模式。
但是没想到,这群人的聚会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除了周寻昭宣布自己和夏楠订婚消息的时候气氛温馨一些,之后也未免太狂野了点。
尤其是江徊。
他是怎么做到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拿着酒瓶站在椅子上唱歌的啊?
还那么大声,场面简直失控。
“他唱的是什么新出的歌曲吗?”
喻白斜着身体靠在陆断身上,虚虚捂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越听耳朵越疼。
而且感觉旋律和歌词既陌生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是新歌。”陆断犹豫两秒,说了个歌名。
喻白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在破喉高歌的江徊,“是这首?”
真是越听越不可思议,“完全听不出来啊。”
陆断“嗯”了声,他感觉丢人,把江徊从椅子上拽下来扔给陈最。
陈最身手敏捷,下意识反手制住江徊,苦着脸问:“扔给我干什么?”
陆断:“你灌的酒,你解决。”
“唔额西!撤诉!”江徊的脸被摁在桌面上,歪着头口齿不清。
喻白一脸问号,“他在说什么?”
“他说恶心,要去厕所。”周寻昭起身,“我和陈最先带他去处理一下。”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人事不清的江徊出了包间,往厕所去了。
……
“你们感情真好。”
喻白晕乎乎地往陆断身上一靠,眯着眼睛感慨了一句。
陆断摸喻白的脑袋,“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们两个都很担心江徊啊。”喻白语速有点慢,“一起去照顾他呢。”
陆断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可不好说。”
以他的了解,江徊要是在厕所吐不出来还非发酒疯喊难受的话,那么陈最和周寻昭一定会采用物理手段让江徊吐出来的。
这么久没训练,不知道江徊被打几拳才会吐。
喻白停顿了几秒,抬起头,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泪眼里也仿佛含着一层雾,“什么不好说?不好说什么?”
“没什么。”陆断不想把这么暴力的可能说给喻白听。
“喔。”喻白揉揉眼睛,整个身体几乎躺在了陆断怀里,脸越来越红,说话也有点迷糊,“你不告诉我,有事瞒我,哼,生气了,生气……!”
“白白?”
陆断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托着喻白的腋下把瘫在自己身上的人捞起来,这才发现喻白不仅目光涣散,连身体也软得不像话。
“你喝酒了?”陆断拿起桌上喻白的杯子闻了一下,陡然变脸,“谁给你的?”
他明明不让任何人给喻白酒喝,来之前也说了喻白只能喝饮料。
喻白“嘿嘿”一笑,表情有点小得意,“想不到吧?我偷偷的……喝了一点,就一点点哦。”
他伸出两根手指,有模有样地捏了一条小缝。
陆断:“……走了?”陈最问。
陆断点头,垂眼,“他喝多了。”
“喻白喝酒了?”周寻昭疑惑,“我记得不是没给他酒吗?”
“估计从江淮那里偷的。”陆断皱眉。
按照餐桌上的位置排序,只有这一种可能。
陈最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在他断哥眼皮子底下能干成这种事,只能说断哥完全对喻白没防备啊,警惕行也不足。
陆断:“没让你夸他。”
陈最:“我在夸你。”
他断哥完全被爱情冲昏头脑啊。
喻白不知情,在陆断怀里呼呼大睡。
“单我买了。”陆断说:“你们继续。”
他抱着人一步一步,逐渐走远。
剩三个人也没什么好继续的。
周寻昭马上要去接未婚妻,江徊和半瘫没什么差别,陈最还得负责把他送回去。
“呜呜呜为什么断哥只对喻白好?”
人都走没影了,江徊却突然情绪失控似的,抱着周寻昭哭起来,抱完就开骂:“你也只会心疼夏楠!”
“我也想要女朋友,都没人疼我,呜呜呜……”
陈最简直受不了他难听的哭声,“嫌没人疼就找断哥打拳,你看他疼不疼你。”
江徊被他恐怖的言论吓得停顿两秒,然后不知道幻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陈最,猛然捂住嘴,“呕——”
陈最:“……”
你妈。
-
喻白被陆断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睡着了,怎么晃都不醒的那种。
“怎么还喝酒了?”林菁小心翼翼地把儿子安顿好,看向陆断,表情有些不满,“他才刚出院。”
陆断抱歉道:“我的问题,没看住他。”
林菁叹了声气,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也不好苛责陆断,就让他先回去,她会照顾好喻白。
“林姨,我想在这陪他。”陆断抿唇。
林菁摇头,“你也要休息,明天你们还要坐很久火车,白白坐车会不舒服,你总不能跟他一起不舒服吧?”
陆断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点头应声,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楼下。
他刚到家门口,发现父母正要出门,夫妻两个拎着大包小包,脚边一堆红色礼盒,穿着也很正式。
“你们?”陆断按着门,停住。
黎女士“咦”了声,“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和乖乖出去吃饭吗?他人呢?”
“喝醉了,在楼上,林姨不让我陪。”陆断皱眉,“你们要干什么?”
陆怀渊不说话,把礼物藏在身后,往后踢了一脚。
臭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他们想偷偷去和喻家提个亲都不行。
黎女士:“既然你看到了,那就不瞒着你了。”
她把提亲的打算都和陆断说了,包括车子房子那些。
陆断的反应也
和他们当初预测的一样,冷着脸说:“不用。”
“我不用你们的钱,而且和喻白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别管。”
他从小就像块难啃的骨头,十头驴都拉不动的磨。
年纪越大,骨头越硬,还是这副死德行。
陆怀渊压根不吃他这套,“又不是给你的,我们这都是给喻白爸妈和白白的,没你的份,少自作多情。”
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