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礼啊？我跟他关系一般，他这个人……记性不好，脾气还挺怪的。”牵着狗的贾杉这样跟向毅评价自己的邻居。

“就说他那个记性，他平时一直在喂一只白色的流浪猫，有一回下雨天，那猫掉在楼下雨棚上了，一直叫。他呢，眼睛看不见，只能听见猫叫，所以来找我，拜托我帮忙找个工具把猫捞起来。”

“我这人多热心啊，立马答应了，谁知道转头找工具的功夫他就不见了。等我忙活半天把猫给他抓起来了，还特意敲他家门给他送到手里，他居然问我猫什么时候掉下去过！”贾杉边给狗捡屎边控诉道，“十几分钟后，他又忽然来找我，谢谢我把猫救起来——他这脑子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还有我一开始搬过来的时候想着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大家互相有个照应，平时见到他也挺客气的。”贾杉愤愤不平地说，“结果他一点礼貌都没有，每次碰见我都装不认识！我跟他主动打招呼他也爱搭不理的，就差见我绕道走了！”

向毅插话道：“……可是常礼的眼睛看不见，他可能碰见了也不知道你是谁。”

“他眼睛是看不见，耳朵灵着呢！除了我，谁的声音他都认得出！”贾杉的话听起来有几分委屈，“我看他和其他人相处都挺好的啊，凭什么差别对待我！”

向毅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浑身的腱子肉：“你是不是哪儿得罪他了？”

“不可能啊，”贾杉立刻摇摇头，“我之前最开始搬来的时候不知道他看不见，还邀请他一起去跑步他都没生气。”

“其他的……难道是傻狗冲刺太激动不小心把他撞骨折那件事？还是我请他吃饭结果食物中毒那件事？还是……”

“……”向毅收起笔记本，“好了我知道了，那平时他有和什么人来往吗？”

“他一直独来独往……”贾杉皱眉想了想，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非要说的话，我以前见到过一个女人跟他一起从他家里走出来，挺漂亮的，但我就见到过那么几次，之后再也没见到过。我问过他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说不是女朋友，是他亲戚，我也不好多问什么了。”

亲戚？

向毅忙记了下来：“你还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

“是个齐刘海儿黑头发的姑娘，个子挺高的，大概唔……有一米七几了，”贾杉努力回忆着，“四肢都挺长的但不是细胳膊细腿——你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我喜欢健身，那姑娘我也是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至于样子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脸挺小的，然后看人也有点冷冰冰的。”

“哦对了，我听见常礼喊她名字，但是是个外国人名字，当时我还奇怪呢，那姑娘一看就是纯亚洲人啊。”

向毅将信息记录下来，准备回去再查查常礼养父母那边的亲属资料：“好的贾先生，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贾杉回过神来：“哦，没事，应该的，呃，向警官，我能问一句常礼犯什么事儿了吗？”

“犯事？谁说他犯事了？”

“我听其他人说的，那你们都来调查他的信息做什么，他不是被抓了吗？”贾杉嘟嘟囔囔道，“他那个体格不像是能动手的人，难道是搞电信诈骗？网恋骗钱？他那个长相还真有这个可能，我就说他一直不上班哪来的钱……还是说是他被骗了？被骗到缅北嘎腰子了？”

向毅忙打断他的话：“你想歪了，常先生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有被骗，具体的情况，等常先生回来自己告诉你吧。”

如果他能平安回来的话。

常礼还不知道两天时间他已经被人编排了八百个去向。

早上他在弟弟妹妹出门前特意叮嘱了一句：“今天记得买盐。”

他把厨房翻遍了也只找到一包盐，实在说不上多。

上午十点整，小张再次上门送菜。这回常礼将两大塑料袋的厨余垃圾交给他。

黑色垃圾袋里一直有东西在蠕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实际上里面应该只有一些蔬菜和没用完的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