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嚣与詹文瑾一试,一战成名。
原本还无人问津的小伙子这次一下卷云台,便被不少人团团围住。众人显然认定他在一夕间能解决詹文瑾,大概率会是最后的魁首了,成为府生板上钉钉,只怕赶不上巴结。
佘褚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王珑远远见了,也没有去凑那热闹,同样回去休息了。
庚子学府里的消息,传的比佘褚的腿脚还快。
佘褚还没有进院门,就先听见了詹文瑾的侍女在与人讨论詹文瑾的失败。
那侍女刻薄道:“平日里装得个什么似得,好像詹氏除了她便没人了。结果还不是虚架子,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给击败了。当日就说别只让她一个来,好歹给其他人些机会,她偏说自己可以做到。如今可好了,詹氏的脸都丢尽了!”
她话说得实在过分,连听她说话的人脸上
都有些架不住。
佘褚更是有些看不下去,詹文瑾从没在别人面前数落过自己的婢女,这婢女倒好,私下里却看不上自己的主人。
佘褚踏进院门,发出了较大的声音。这声音惊动了院内两人。詹文瑾的侍女听见有响动惊了一瞬,还以为是詹文瑾回来了,见是佘褚,原本慌张的神色又变得不屑一顾。
她朝佘褚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谁家的霉运,从到了这儿就没消停过。我能带走吗?”
佘褚闻言有些讶异,她上下打量一番青年,发现他的衣料是最便宜的麻衣,没有任何咒文阵法加持,甚至连这件褐色的麻衣上都还打了素色的补丁。
只是这补丁打在隐蔽处,不靠近的话的一时还察觉不出。
佘褚想到他在台上对莲华君说的那句“我不赔钱”,心中略有数。
她问北嚣:“你是想要摘了卖吗?”
北嚣目的被发现,有些羞愧。他轻咳一声,说:“不,只是我想尝尝。”
佘褚温声又耐心:“这是青槐树,不是青柿树。青槐果气香味涩,在天界多作景植,也不算名贵,卖不出价,也不好吃。”
北嚣一听,目中失落。
他说:“我瞧着这果子饱满发亮还以为是什么灵果呢,结果是个中看不中吃的。”
佘褚应和道:“是啊,青槐确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范了。”
说完这句,北嚣愣了一下,过了会儿似乎才明白佘褚话中的意思。
可他不想露怯,抓了抓后脑便问佘褚:“你提着食盒不是为了去找詹、詹——”他没记住詹文瑾的名字,“那位詹小姐吗?再不去来不及了吧。”
佘褚觉得也是,她看了看手中食盒,托付给了北嚣。
“可否帮我看管一下。”在北嚣拒绝前,佘褚取了一枚灵石,“这是感谢。”
北嚣本想拒绝,可见佘褚掏出了灵石,他即刻闭嘴。
“没问题。”北嚣一口应承,“我一定等到你来取。”
佘褚谢过,转身进了书楼。
书楼内冷冷清清,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她还是侧耳仔细听了听,才听见书楼的拐角处有细小的啜泣声。
佘褚小心翼翼地寻了过去。
转过两个书格,再向右行三十步,在靠北的窗户拐角,佘褚终于瞧见了詹文瑾。
这位向来以端庄秀丽示人的闺秀此刻鬓发凌乱,一双秋水般的双眸因伤心哭得宛如一双染了红的核桃。
佘褚见着她一边翻着手里的书,一边小声抽泣,哭到情动时,还需得取出手帕遮住口鼻才能缓和。
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佘褚微叹,想要上前宽慰一二。
却不想前方地板年久失修,她刚走一步,就惊到了原本捧着书的詹文瑾。
詹文静被来声一吓,手中不稳,原本捧着的书啪嗒一声正好落在了离佘褚不远的地上,佘褚下意识扫了一眼,然后便沉默了。
只见这本装帧精美的书籍背上写着《太虚真经》,落在地上倒扣着的封面却写着《但愿君心似我心,天随九野不负卿》。
佘褚就是再傻,也能看出这是本什么书。
詹文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佘褚“你——”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场,干脆想弯下腰先替她捡了这本书。
结果万万没想到,她不过刚做了个动作,詹文瑾就尖叫了起来。
她神色张惶吗?”
北嚣看了书楼一眼,也不瞒佘褚:“我怕她出事讹我。”
佘褚:“……她不会的。”
北嚣不赞同:“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的路上被讹过好几轮了,可真再付不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