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那天在大雨里淋的。她回去后吃了储备的现代药,所以没事。但是李斯本来就比她体弱,又没药,染上风寒也不奇怪。
俞也:“既然病了就自己坐远点。若大家都被你传染上风寒,谁来干活?”
夏无且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一时茫然。
李斯听到俞也的话,以手握拳用力抵住胸口,勉力暂时抑制住咳意。他暗自在口中咬住舌尖,从跪坐的姿势向后膝行,一直退至后背碰到窗檐才停下。
荆轲察觉到两人间的不对劲。他想起前几日自己刚被俞也追问出参与造反一事,猜到俞也对李斯态度的变化必定跟此事有关。他有心缓和二人关系,但他性格一向疏放、不擅长处理这等细微的人际问题,一时不知如何打圆场。
随欣眼波流转,看了看李斯,又看了看俞也。她常年混迹风月场,对双方闹别扭这种事见得多了,处理起来也颇有心得。对于旁人来说,最好的帮忙方式就是——不帮忙,把问题留给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
她笑盈盈道:“还是窗边空气畅通,大家瞧,李斯一坐过去就不继续咳了。难为了俞也想出这法子。”
俞也和李斯都不吭声。
随欣转回正事道:“如今既遇到瓶颈,不如我们先抛开凌氏,多想想咱们自己有什么本事。”
俞也点头道:“随姐姐说得对。我们就先各自写下能做到的事,再看看还缺什么。”
她略一思索,最先提笔开始写。其他几人依次。
片刻后,众人的字迹填满了半张纸。俞也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俞也:武功、钱财。
夏无且:医术,内应。
荆轲:武功,三教九流。
随欣:美人计,内应。
李斯:--”
李斯的名字后面是空白。他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特长。
俞也提起笔,于众目睽睽之下,在李斯的名字后面补上“模仿字迹、统筹事务”几个字。
李斯看着她这般写,嘴角悄悄弯起一点弧度,又被他立刻若无其事地压下。
他道:“我们现在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不用他说,俞也自己也看出来了。岂止是不够。和凌氏相比,他们这几个人组成的队伍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乌合之众。
夏无且倒是没受到打击,自信扬手道:“要我说,咱们先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咱们几个肯定能掀翻凌府,将我们的战旗插在凌氏家主的脑袋前面。”她说到这里,突然兴致勃勃道,“我们要不要画个特殊的纹样,到时绣在我们的旗上?”
俞也不想打击士气,率先想了几个纹样。众人有了这个话题,气氛渐渐变得轻快。
大家讨论了一会,最后商定用鹤这个意象最好。
随欣:“只可惜鹤的纹样比较复杂,会不会太难绣了?”
俞也看见桌上的纸,心念一动。她捻起一张纸,三下五除二地叠成一只千纸鹤。
她道:“这个样式如何?好绣吗?”
众人向俞也手上看去,只见这只纸鹤线条简单明晰,虽然是个小玩意,但生平未曾见过。
夏无且拍手道:“这个好!这种纸鹤的纹样一看就很好绣。俞也,你能不能教教我们是怎么叠的?以后这种纸鹤就是我们几个人的信物。”
俞也下意识道:“好啊。”她拿起一张纸,正要向众人讲解,却又顿住。
说实在的,她好多年没叠这玩意了。她刚才叠得那么顺畅,多半是出于一时兴起的肌肉记忆。现在真让她教别人叠,她居然一时卡了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