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有火,仿佛能瞬间将她和夏谦全部烧成灰烬,可他的手掌冰凉,又像在寒冬腊月里跋涉千里的旅人。
他代替了夏谦,他用手背轻抚她遍布泪痕的脸颊,他把她带离了很远,远到夏谦无论怎么伸展双臂,都够不到她哪怕一个衣角。
“罪犯夏谦,你已写下休书,以‘不守妇道’为由休了发妻庄氏。”
陈定霁紧紧将她制在怀里,不允许她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休书?不守妇道?
她的身体僵住了,她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猛如洪钟,“今日,我带她来见你最后一面,本就是大发慈悲,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反倒蛊惑起这个被你休弃的女人来?”
他的语气平静,却并无半分辩驳的余地。
夏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地牢里铺着的发霉的杂草,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虽看不见夏谦的动作,却也知道,他正在不停地,向陈定霁磕头。
那是面对强权的无奈妥协。
“君侯,罪犯夏谦求求你,求求你好好对她……”夏谦的哀求里却没有哭腔,“我愿意用我这条本就苟延残喘的贱命,换庄氏的平安,换庄氏的幸福……”
“既然你还如此在意弃妻庄氏,又为何要休了她?”不知为何,陈定霁提高了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