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泄了气,只好委屈认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沉,落日收尽残线,熹色饿得饥肠辘辘之时,门又被重重地推开了。
两个人出现在了阁楼的房间里。
熹色定定一看,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一个人手把灯座,便朝着熹色的脸蛋照了过来。
熹色看到其中一个满脸雀斑的男人露出惊喜的神情,他叫了起来。
“好美的娘儿们。”
熹色被他们眼睛里那种毫不掩饰的赤露的打量和垂涎恶心到,身体本能地因为害怕而轻轻战栗,不停地往身后缩。
另一个瘦高的男人抓住了他的肩:“你别痴心妄想,这是贵人要的女人。”
麻子脸不甘心,耸肩,耸掉他的手:“我不要她身子,我就看看,摸一摸,总是可以的。”
瘦高男人大惊失色,斥责道:“你不要命了?”
麻子脸冷哼:“你要是不敢,你就出去,别打扰我们亲热。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个老东西又没有命根子,怎能给她快活,不如我亲自来……”
瘦高男人知道他这个德性,也是一脸绝望。
熹色听了出来,这两人是别人雇的打手,专门负责将她掳来的,他们说的那人,“没有命根子的老男人”简直不做他想!
天哪,她是兜兜转转,又落到贼窝里了吗?
熹色更绝望,她被捂住的嘴巴不停地嗡嗡嘶叫,待那麻子脸男人爬上了床榻,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熹色美丽的剪水清瞳泛滥出了水痕,充满祈求地望着那个瘦高男人。
像是求饶,请他救命。
可那个瘦高的男人,虽也心有不忍,但在她的求救和麻子脸朋友的意愿之间,他倾向于后者,虽双拳紧攥,但岿然不动,根本没有解救她的意思。
熹色紧紧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过自己的脸庞。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麻子脸的呼吸,炙热而浑浊地,侵犯着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肮脏的嘴唇,带着一股恶臭得宛如臭水沟的气息,要碰她的脸颊。
熹色瑟瑟地把身体往后仰,抗拒着那一刻的来临。
忽然,那麻子脸近在咫尺地发出一声惨叫。
熹色猛然睁开双眸。
只见那麻子脸背后的肩骨上插了一把银色的刀,血涌如注,麻子脸吃痛地掉下了床榻,大吼一声。
桌台上的灯光一闪,一道身影伴着夜雨的森冷撞进门中,那身银线平针蟒纹的皂纱衫下,垂落下无数绵密雨脚,在地上汇流成痕。
“你……”
瘦高男人也惊呆了,但还没等他吐出第二个字,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接着又是躺在地上的麻子脸,少年握住他肩胛骨后的刀柄,重重地往他皮肉里一搠,整片薄而利的刀刃又往里钻进去几寸,麻子脸痛得惨叫,挣扎不得,被少年捉住胳膊,一脚踢在腹部,贴着地面滑了一丈远,跌到了门槛上,疼晕了过去。
烛光隐耀,熹色怔怔地望着来人,燃烧的煤油灯,照亮了李朝琰淌水的下颌。
她第一个念头竟是,外面下雨了吗?
他沉默地绷紧了唇角,一言不发,蹲身下来,将她双手双脚上缠的牛皮绳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