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这个人,用三个可以形容,不是人。贾琏和王俭对此有一定共识,族里烂人多了,能烂到王仁那份儿上得还真就那一个。
“见了,和往常一样令人不喜。”外人前王俭这话肯定不会能说,但贾琏这儿不用藏着掖着了,一是二人交好,二是同是被王仁困扰的,也算得上同病相怜了。
“害,你倒好跟着叔叔离了京,他来了没人找认准了我,你可怜的弟弟这两个月光是为他擦屁股就扔出去上千两,钱财还是次要,若是都能用银子摆平我也多余给你说,京城可不是金陵,一块砖掉下来不知道能砸到多少达官显贵,唉,我若是有你那般硬气也不用为了避他想那些理由。”
贾琏想到自己偷偷攒下的银子几乎全都填了王仁这个无底洞万分肉疼,这事儿还不能跟凤哥说,就她那性子王仁干了什么对错不管全然包庇,银子留下了名声是彻底要不得了,他们兄妹二人不在意自己可是不想落得那等名声。
“硬气?”王俭喝了口酒想到前事也深叹口气,那还是前年的事儿了。
薛蟠为了抢一个姑娘打伤了人,那人回去躺了三天竟然咽了气,惹上人命官司那呆子不管不顾自己跑了,当时任上的知府怕得罪四大家族生生将这案子一拖再拖,硬是拖了近一年拖到了贾雨村上任。
贾雨村这个人,不太好说,能力是有的,人也精明,只不过有些过于精明了,然后结果就是出于各种原因将这事稀里糊涂糊弄过去了。
事情到这儿是原本红楼梦的故事,王俭没想过刻意改变些什么,一是香菱身世可怜,但可怜人多了自己管不过来,二是来这个世界十多年自己对情节记得愈发模糊,况且红楼梦原著人物繁多时间线杂乱根本无法梳理,大多时间只有事情发生了才恍惚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儿。
然而那时候康熙爷身子不好眼看不行了,京城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王子腾怕出了事儿一时来不及安排以这事儿为由遣自己去了金陵,表面是为了处理薛蟠这事,实则是为了让自己把皇权交替的特殊时段躲过去。
王俭到金陵后找人将薛蟠擒了送去贾雨村那儿,他没想让薛蟠以命抵命的意思,就王子腾而言儿子再重要也不能好端端弄死外甥,贾雨村自然站在王子腾处考虑,最终改判以过失杀人结案,赔了银子打了一百大板了事。
一百大板,放常人那儿不死也起不来了,但薛蟠一通下来只受了些皮肉伤,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就没什么大碍了,一场折腾最后倒好像是给自己演了场戏,着实没有意思。
唯一值得说的就是那姑娘,贾雨村将其复了原籍,可惜其父甄士隐早已出家,其母丢女失夫两相刺激疯了也没了踪迹,不得已还是跟了薛蟠一行人做了个自由身的小丫头。
那事毕后不久雍正爷上了位,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出了京自己也干脆没回去,那个姑娘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
“是啊,要不是你那次硬要来的一百大板子,薛蟠那呆子还不知有会惹出来什么事,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不过如此啊。”
“呵,真能让他长些记性也不枉我奔波一趟了。”
“薛蟠自那以后有了阴影,那姑娘自打跟来京城便被薛蟠刻意躲着,薛家妹妹干脆收在身边取了名字,现在就住在府里,前些日子见了一面还真是生得不俗说话也是乖巧可爱。”
“你是娶了妻的。”
王俭故作严肃贾琏笑着连连讨饶,这哥哥每次见了面话里话外都叮嘱几遍,自己再是放荡也不会让凤哥不体面,况这些年话听多了自己也没有多少乱搞的心思。
贾府膳食种类多且精致,王俭每个菜都用了些便感觉饱了,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茶,贾琏见其放下筷子也抓紧放了碗,吩咐人撤了饭菜上了前几日得来的新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话不大一会儿王熙凤便来了。
“院子里洒水小心些,今日来了贵客,出了差错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好过。”
人未至声先到,王俭抬头,王熙凤满面红光嘴角带笑掀了帘子进来,“哥哥!”